了。
当即章直辞别蔡确和章楶,跟着王府下人来至王安石府第。王安石这座府第在内城,是王安石升任宰相后,官家赐给他的。
章直抵至王安石府中,下人引他至西庑之小阁中。
王安石正独坐在小阁闭目盘坐,也不看书,也不批改公文,只是坐在那而已。
章直知王安石在打坐,亦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抬眼打量小阁。
章直看到阁中小窗上题着一首诗,写的似乎是‘霜筠雪竹钟山寺,投老归欤寄此生。’
章直轻轻地将诗在口中吟出。
“此诗乃我半年前自参知政事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偶然所提。”王安石不知什么时候已是醒来出声言道。
章直恍然,他看向眼前的王安石。
他当年在江宁从学于王安石时,自是知道钟山寺上霜筠雪竹可称盛景,而王安石在拜相之时,面对百官登门道贺时能写下这首诗,足见他见趣之高,丝毫不为外物所沾染。
章直道:“相公此诗观来,可知佩玉而心若藁木,立朝而意在东山。”
王安石笑了笑道:“也没有谢安那么高,真正视富贵如浮云,几人可以为之。”
王安石道:“此番叫你来,是告诉你,官家欲让你为崇政殿说书,却为我所阻,只是抑授为同知礼院,你可会因此事怪我?”
章直道:“朝廷之安排必有用意,下官岂敢质疑。”
不过章直想到留京陪伴娘子,还是颇为高兴的。
王安石看章直如此,欣然点点头道:“当初令叔欲留京,倒是我三番五次欲让他离京。因令叔处事手段浑圆,能忍怒耐讥,治事又综理微密,可以由小及大,若为边臣,唯有陶士行比得上。地方才是他尽才的地方,绝不可因贪图一时的安逸而居于京师。”
“但你不同,固然是刚直不阿,但难免好钢易折。我让你同知礼院,便是要让你多读些书,磨一磨自己的性子。至于崇政殿说书固然是长伴君前,但也是处于天下最险恶的是非之地,以你的性子多半会得罪人,不论你与官家交情如何,都会坏事。”
章直这才恍然。
他先前听说韩绛,吴充都有推举章越趁着这一次立下大功回京授职,但也是给王安石所阻。
时人都说王安石小气,因当初国子监的事章越顶撞过他,故意阻他仕途。
但如今不听他说这样一番话,还真不知他安排用意在哪里。
章直道:“下官替吾叔谢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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