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看到章越札子的一刻,是有些生气的。
不是说有些生气,而是非常生气。
湟州对于官家而言,已经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了,要你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再吐出来,如何能甘心。
更何况这湟州还是刚打下来的,还没有捂热呢。
人性都厌恶损失的,赚一百块钱和丢一百块相比,显然丢一百块的难受程度,要胜过赚一百块的快乐程度。
更不用说官家生平最大的爱好便是在地图上填色块,将地图上所有地方都涂成大宋的炎炎朱色,如今让图上的朱色少了那么一大块如何甘心。
所以官家看到札子的一刻,对章越是非常生气的。
不过官家将札子仔细看后,略一思虑,便知道章越之言,着实有理。尽管一开始非常不愿意接受。
而邓绾窥探官家的神色,立即敏锐问道:“陛下,章越在札子中是否言西夏之事?”
官家还没想好,一旁的吴充已问道:“怎么邓中丞要问宣抚使上呈陛下的密札吗?”
邓绾见心思被吴充揭破,当即道:“并无此意,相公多虑了。”
札子是官家与大臣中单线联系,而宣抚使的札子更是不经过第三人之手,也就是说只要官家不说,没有第三人知道。
听得吴充之言,再想到今日邓绾在朝堂上对章越的抨击,官家立即明白只要札子内容被邓绾之流知道,章越恐怕要被满朝大臣们口诛笔伐了。
官家想到这里,心想此事绝不让第三人知晓,于是他将札子放入竹筒之中,内侍立即持之退下。
谁也不知札子里说了什么……
官家道:“夏国已出兵泾原路,若真的勾结青唐夹攻熙河路,计将安出?”
曾孝宽道:“青唐部就算真有异心,也并非铁板一块,朝廷可以使计分化,再调秦凤路兵马北上,再谨守隘口,分兵据之。以应对夏国为主,青唐为辅。”
官家听到分兵据之,眉头一皱。
殿上议论半响后,官家下了一道密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至了身在熙州的李宪手中。
……
此刻在青唐城的王城之中。
西夏国相梁乙埋的使者正以他那三尺不烂之舌向青唐部几位长老绘声绘色描述,此番青唐西夏联合攻宋的事宜,以平分熙河路吸引他们。
几位长老们面对西夏使者的陈词唯有沉默,最后只有一句,国中之事都交给了阿里骨,我们没意见,你找他去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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