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闻的腥气……
……
旅馆的二楼走廊狭长,两侧的房间嵌进木墙里,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
廊道间没有灯光,只能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光线,勉强看清木门上歪歪扭扭的房号。
齐斯跟在常胥身后,听到前面的人用闲聊的语气问:“司契,你对九州公会怎么看?”
音色偏冷,使得这话听起来像极了审问。
齐斯不在意地笑笑,评价道:“精神可嘉,愚蠢至极。”
常胥脚步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劣币驱逐良币,底线高的人更容易灭绝。而且多数时候,所谓的恪守底线都是自作多情、自我欺骗。”齐斯在走廊右侧的一间房门前停步,抽出细铁丝戳弄门锁,愉快地发现这间旅馆的锁同样可以撬。
他收了铁丝,将门复原,快走几步跟上常胥:“在你看来,道德和正义是如何定义的呢?鬼吃人,人杀鬼,所遵从的都是各自族群的生存法则。”
“现实中,我们遵循人类本位的思想,制定一套约束同类行为的道德准则;那么在诡异游戏里,规则又该由谁制定呢?毕竟,看先来后到,鬼怪是主,我们是客啊。”
常胥停下脚步,侧过头注视齐斯的眼睛:“但是我们都是人,不是鬼怪。曾经有人和我说过:‘人生来不是为了做野兽的。’”
齐斯笑着摇头:“伱瞧,这就是人本位的利己主义,无法有效对外,只能绑架同类。每个人所求都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各凭本事,又有什么可耻?人也是动物,何必非要将自己拔擢出野兽之列?”
常胥直觉这话偷换了概念,漏洞百出,但他偏偏抓不住反驳的锚点。
不过他向来对改变他人的观念没什么执念。杀人就要偿命,害人就要收到惩罚,联邦仰赖暴力机关维护这一套规则,从不必管罪犯是悔不当初还是逻辑自洽。
只是,齐斯总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危险直觉,他隐隐有种预感,此人说不定会跳出规则之外,成为处理不了的大麻烦。
而现在他又没有切实证据,不能像以往那样动手将危险排除……
常胥思索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问:“司契,你加入公会了吗?”
“公会么?”齐斯沉吟片刻,如实答道,“还没有,我暂时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在没有组队道具的情况下,公会的作用可有可无。我一点儿也不想用我的大部分积分和道具,去换他们所谓的三十六年来积累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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