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夺天道之机,医道何尝不是在夺生道之机?”
“说到底,也都是寅吃卯粮的路子,只不过寻常的医道,是让病患自己寅吃卯粮,治病便是好了,若是不加调理,多也是坏了自身,寿数有减。”
“老端木经历的这些医例,已经不止是病患寅吃卯粮了,还要透了他自个儿的身子。”
“所以柳相也不要再多问了。”
尽管是尽力着想要打一些机锋,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但就夏无且这样钻营医道的人,又如何真的瞒得过柳白这样的朝堂狐狸?
端木震亨的身体会越来越差。
这就是柳白察觉出来的事情。
这一件事情,他有愧。
“够了。”
柳白轻声喝道。
他对于端木震亨,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觉。
初见,是百家讲坛,想着收了入书院,这样很好,至少可以让天下人多了一条学习的路。
后来,大秦医学院建立,柳白开始尊敬这位老医者,因为他当真是想为天下医者开医道。
到了他自己屡遭大难,陈白治双目,耗了这位老医者太多生气,他又觉得愧疚。
可他柳白知道,端木震亨是发自内心里觉着,他柳白没有欠着他们医家。
医学院,医馆,这都是柳白用外力去弥补的,却都是端木震亨拼了命都想要的。
说到底,二人的矫情,只是四个字:“既见君子。”
柳白轻声道:“我会在每一个医学院建立的地方,种上一片杏林。”
夏无且面色复杂,微微点头。
老友太累了,若是能在最后的这一段时间,有杏林作伴,何尝不会觉得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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