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典吏又吃了几口菜压了压酒,之后放下筷子,朝左右瞅瞅,才开始说道:
“当年那桩案子还真与你们莒州的案子差不多。盐城县多半是盐碱地,全县有七八个大大小小的盐场,灶户占了全县户数的十之四五,但能耕种的土地却不多,年年春天缺粮。所以每年县衙都会委托粮商到江南采购粮食。弘治五年春天,一位严姓粮商的空船走到淮安码头时被查出私盐,于是所有船上的人全部被抓下狱,船只全部扣留。”
“那这事怎么会牵扯到当时的余知县呢?”何志远问。
“那位粮商用尽了酷刑,最后才招供。据那盐商供述,每年他到江南买粮数次,后来与余知县相互勾结,借买粮之机贩卖私盐。当时这件案子可是通天的,弘治五年刚好是盐务革新之年,出了如此大案,圣上大怒,下旨从严从快查办,所涉之人无论官职大人,财产多少,一律严办。于是不止余知县,县衙内多名官吏都被牵扯其中,在重大的压力下,淮安府衙加班加点,用了不足一个月的时便将此案审理完结。”
那典吏又呷了一口酒,一脸惊恐的说道:“哎呀!当年杀了几十口子人,那真是人头滚滚,场面太吓人了,我总算知道什么叫血流成河了。”
此话一出,梁文惠吓得脸都吓白了,惊疑地问:“不是只有三包食盐吗?怎么就成了惊天大案了?”
那典吏斜了一眼梁文惠,有些鄙夷地说道:“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三包食盐如何能成为大案?那三包盐只是引子,后来调查发现,盐城县内的几个盐场一共少了一百多万斤食盐,你说能不惊动圣上吗?”
何志远一边倒酒一边看似随意的说道:“听说这事还与扬州陆家有关?”
那典吏摇摇头说道:“那都是百姓们瞎猜的。当年陆家与严家都是盐城县内的粮商,不过那个姓严的粮商与陆家因为生意相互竞争,两家有些矛盾倒是真的。但那也不能证明此案与陆家关系。”
“大哥,当年这个案子也是岳大人经办的?”何志远又问
那典吏答道:“那时候岳大人还在盐场当司令,是他最先发现少了三包食盐,然后盐司追查,才牵出这么一个大案。岳大人因此立功,就一路高升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余知县走私了这么多食盐,一定查抄出不少家产吧?”梁文惠又问那典吏。
那典吏表现出一幅纳闷的表情,说道:“这个案子怪就怪在这里,当时连余知县的老家都抄了,只抄出几百两银子。但查抄出几百两银子如何结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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