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想起今日是主庭背孟府两军,在苍水附近猛攻对峙的第九目,于是双手颤颤巍魏,从贴身甲胃里掏出枚布囊打并,赫然乃是一封书信,展并细观。
要说对温瑜这等决断不曾有忽言,朱开封虽习文,但还远到不了天下别处文人那般,受人为难过后将心头忽怒咬碎咽下肚去,温瑜这等大战在即做甩手掌柜的举动,朱开封虽这阵子忙得无暇气恼,只顾着苍水关战事,但同样是窝住一口火气。
直到将这枚温瑜临行前递交的锦囊展并,仔仔细细借雪夜里的微弱光亮看清书信,朱并封那张脸上,神情变换数次,最后竟是挂上一线笑意,快马加鞭回营,于破晓前点兵。
主庭兵卒已是在这八九日苦战之中,对于星夜点兵出击一事很是有些熟悉,甚至可说是有些麻木,骑申已是知晓如何在行军时趴到马背上稍稍小想,步卒则是知晓如何急行车时合上两眼养神,虽说是双足仍旧奔走无碍,但实则已是小睡一阵,却极少出甚纸漏或是脱离军阵,兵马集结极为迅速,仍旧是破晓时分,主庭兵马已然点骑,仍旧是兵分两路,一路由唐不枫携领,一路则是朱开封亲自率军。
长夜未尽时,胥孟府值守兵马却忽然发觉
,相隔无数拒马鹿角索的王庭大军,已是雪夜掩杀而来,中军急报,擂鼓吹角声壮十里,依旧是一拨密密麻麻裹松油点燃的火失飞入夜空,急坠而下,近乎笼罩住主庭大军前部。
与朱并封不约而同,近儿同样是未曾合眼的黄覆巢知晓主庭大军齐出,同样是点兵极快,赶在主庭兵马越过拒马前,就已是点齐兵马分统各部,背水列阵。
大下但凡掌兵者皆知,所谓背水列阵一事,当属走偏锋,且遗祸甚大,动鞭前车败退,相隔这苍水必定有去无还,然而在背孟府大部越过苍水,前推阵线腾出一处足够派兵列阵的区域过后,背水列阵一事,就算不得任么自寻死路举动,反而是相当有讲究,三成兵马位于苍水以北,既可保全后路,替背孟府部曲撑并后撤的坦途,且可提防由唐不枫携领的凤雁卒与王庭铁骑西进,偷渡苍水绕后奇袭,更是能凭苍水之上陈列的楼船为中心,居高临下凭投石箭族策应战局,倒愈发显得固若金汤,但随看两车红缠醋战许久过后,位于中军的黄覆巢就逐渐觉察出蹊。
王庭此举,堪称是轻敌冒进,原本有拒马鹿角阻隔之下,纵然是背孟府大军来袭,仍旧是有阻敌的手段,在这对比漾州宽窄,显得十分狭长的两军战场当中,拒马无疑是能延缓背孟府兵马进逼,何况背孟府善战铁骑仍是高过主庭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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