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只当是夸耀鼓吹。
阮丁在世时曾对自家姑娘讲过,说阮家祖上便是一位史官,恰好又逢五十二玉碎前,史官这职位的当打之年,于是才攒下一笔可称殷实的家底,留与后人。
阮秋白极少听父亲讲起阮家旧事,只是在阮丁与宾朋饮酒会宴之际,才能勉强偷听得三言两语,当中提到那五十二位宁为玉碎的文人,不胜唏嘘。
阮秋白回过神来不多时,朱菱便已近前,说那位唐少侠已在外头等候多时,不如先将人请进正堂再做打算。
女子微微点头,随后又是一阵失神。
真到眼前,反而这话却不知该如何同人讲,总不能头回相见,就同男子谈婚论嫁,成何体统?更何况自个儿如今的身份,乃是阮家之主,倘若语句有半点不妥,传将出去,即便漠城中人品行皆清明无争,未免也是有失妥当。
佳人蹙眉不语,总有些婉约浅吟的韵味,一时间风动珠帘,绫罗慢卷,更是妙同画里。
而在侧院等候多时的唐不枫,此刻心境却不似女子那般,端的是百无聊赖。
云老弟不在,谁也不晓得前去城主府商议何事,竟彻夜未归,横竖不见踪影;而韩席居所距此不远,唐不枫用罢饭食,又睡过近两时辰,正想前去找韩席扯几句闲话,却被告知韩席一清早便出门闲逛,尚不晓得何时归来。
于是一路上耳根始终不得清净的唐疯子,耳边破天荒冷清下来,反倒是越发憋闷,故而才提早知会朱菱一声,前来阮家府上转悠片刻,也好打发打发时辰。
“当真无趣。”年轻刀客将长刀抱在怀中,反坐太师椅,右手还擎着一件虎首玉坠,借午后日光端详良久,却还是兴趣索然。不过也总算瞧出来点端倪,这户人家恐怕是这城中举足轻重的名门望族,仅一侧宅中的摆设,就让自幼没瞧过多少名贵物件的他有些咋舌。
甭提其他,单是桌案之上摆着那对玉狮子头揉手胡桃,大概就得值无数银钱,更别提虎首玉坠,金丝锦绣环绕的翠玉香囊,整块翠玉雕琢成的屏风等稀罕物件。其中无论哪一件,估摸着将他这条命换成银子,都得四五十个唐不枫才能勉强换来。
“唐少侠,我家家主有请,还请移步至正堂,家主有要事相商,且随我来便是。”朱菱自然是极不乐意,不过既然是阮家侍女,规矩总是要守,落了脸面,兴许自家小姐不予怪罪,可却还是算在外人眼前献丑,于是只得好声好气道。
可不出几十步,朱菱便发觉自个儿当真是小觑了这位唐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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