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楼之下的读书人,可从不关心城主府内有何变故,这些个视学问书卷如命者,恐怕此刻天降下无数柄刮骨利刃,也能抗上几刀再四散而逃,痴意极深。
无人晓得城主府墙上少了一道剑痕,更无人在意有位少年捧着一柄长剑,迷迷糊糊径直回宅。
城中人大都连刀剑都未曾见过,只有阮家与其他几家大姓晓得何为兵刃,更知晓外头天下江湖厮杀,几国混战,断在刀兵之中的大好人头,何止万万之数。不过这等言语,历来不允出现在这漠城之中,于是历经几代,外界之事,便被众人遗忘了个干净,留下的只言片语,也只能是模糊不清。
故而前些日商队入城时,百姓只是好奇这群人为何腰间别着农具赶路,并不晓得刀剑鞘中的森寒兵刃,究竟饮过几回热腾腾的鲜红血浆。
城内城外,譬如两界。
“这小子手里空无一物,为何是这等姿势?就好像捧着条命似的,奇了怪了。”
书楼九层之上,唐不枫正躺在房檐之上,风淌双颊,虽无倜傥风流之感,却意韵难名。长风吹袖,袖中似乎盛满天地乾坤。
“唐少侠瞧不着那少年手中何物?”一旁观罢书卷的阮秋白走上进前,也是学着唐不枫的姿态躺在书楼高檐之上,朝楼下看去。
即便如此,女子动作仍是生疏无比,毕竟此前从没做过这等令人心惊肉跳的举动,此刻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白。书楼何其高,仅一层楼高,几乎就同城主府二层楼相差无几,九层楼宇,又是何等的穿云踏月;自书楼顶端朝下看去,独自穿过府前空地的少年,其长短只不过是两截食指上下,也得亏是唐不枫目力过人,换做常人,大抵只能堪堪看清身量高矮。
今儿日头不甚毒辣,日光之上反而似乎是裹了层水盈盈的清气,令人舒爽得很。
“怎可能瞧不着,那少年手中分明捧着柄极好看的利剑,到你口中怎就成了空无一物。”阮秋白只当唐不枫拿她寻乐子,一时间抿紧薄唇,似是有些无言。
“的确空无一物。”
这并非玩笑话,唐不枫眼中有异色闪过。
而阮秋白听得此话不像有假,皱眉道,“唐少侠可曾听过修行这回事?”
唐不枫点头,行走江湖时日久了,总能听到诸般传闻,修界之人虽不至于遍地都是,但总有踪迹显现于尘世之间的时候,倘若叫人瞧见,总能口口相传,故而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当然那些挥剑断山,一袖拂云的佳话,未必都是真事,大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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