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自个儿这名声在东山城中传扬开来,索性就趁着秋集之时,托着那位老爷的关系,在正街之上摆开个占地儿颇广的卦摊,寻思着再捞上几笔银钱再走不迟。
虽说不过是个卦摊,可托那位中年得子老爷的福分,这卦摊地界倒是不小。甭说龟甲阴阳卦图,就连布幡都是四方各一,瞧着端的是有那么几分像模像样,在偌大市集之上,更是分外显眼。
如今这位半仙自然是得意,可过不多时便走出两位身量极矮的汉子,扔下约莫百两银,便告知马半仙换个地界算卦,如若不然钱财难得,还得吃一顿胖揍。这马嵬见了那沉甸一兜银钱,登时便再也挪不动步子,刚想使些半仙的架子,却见二人目中轻蔑神情一闪而逝,当即便赔笑收起那兜银钱,扛起卦幡收住龟甲,径自前去小巷当中。
也难怪马嵬腾地儿如此干脆,这位终日在江湖之中坑骗的假道士,对于进退一事,确实有自个儿的独到见解。颐章秋集天南地北皆有来人,若是当真遇上狠茬儿,休说收不着银钱,恐怕出城之后叫人盯上,命都得搭进去。
故而马嵬也不敢久留,收拾停当便朝那两人唱生道号,缓缓走到小巷当中。
“没想到,这天下的道家竟然凋敝至此,要是搁在咱那地界…”话音未落,矮小汉子便被大兄打断话语,并以眼神制止。
“小弟,集市之上人多耳杂,最好收声,切莫忘却了你我二人来此的缘由。”长兄如父,即便那位矮小汉子极看不惯那假道士的做派,也只得叹气收声,不再言语。
长街之上转悠良久,云仲虽说瞧见形色珍奇之物,脑门却也是叫鼎沸人声掀得钝痛,好容易从最为热闹的正街之上抽身,缓和许久,才令耳中的嗡鸣声散去小半。更不消说柳倾本就清净的性子,出得人群,就连浑身衣衫都褶皱得如同张裹牛毡布,发髻散乱得很。
“看来我的确是久不下山,突兀闯到秋集之中,当真是有些难以消受。”书生苦笑,却并不先行将发髻理顺周正,而是先将手中那卷破书好生掸净。
方才灵觉一动,柳倾似是觉察有人窥伺,不过环视四周,却觉这视线又是无端收回,于是本着谨慎为上,将古卷取出以备不时之需,直至撤出人群,这才有功夫将书卷收回。
云仲闻言也是轻笑,却突然想到些事,于是朝自家师兄道,“师兄说起久不下山,我却是想起了小时的一则趣闻。我家镇子之上有这么位鳏夫,家中还算殷实,不过自个儿却是极疲懒,甭说什么打柴务农,就连年关已至时走亲访友亦是不愿,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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