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从未见过这位赵帮主语调如此舒缓,一时有些摸不清头绪,随后脑中灵光闪现,这才窥得了其中些许隐情。
村落之中近两年并无姓孙的老人故去,后者口中的老孙,大概便是那位教授打猎功夫的老猎户。
果不其然,赵梓阳将三炷香往身前插好,随后缓缓出言道:“老孙当初教我上山采猎时,说在他看来山间物件皆有灵,所以一年之中,最好前来祭拜一趟,就当是求山神土地爷保佑山上山下,无祸无乱,出入山岭平安无事。”
赵梓阳说这话的时节,目光正好看向山下,只见无边落木萧萧直下,天光偶尔倾入叶片之间,恰似滚滚千载从山路之上流淌而过。
“话说回来,”面色柔和许多的赵梓阳朝李三手中那枚火折子看去,“你这枚火折子也有来头,不如趁着歇脚的功夫,讲来一听?”李三闻言怔了怔,又瞧瞧自己手上那枚已然泛黄的火折子,突然就有些伤感。
李三入帮之后一向好嬉笑,同人插科打诨,起几个绰号诨名,那都是常事。众人知晓他脾气,觉得本就是跳脱之人,欢脱些本就不碍事,自然也就随他去,数年以来皆是如此,根本无一人因李三的嬉闹大动肝火。
而今日,不知是满目秋风入了眼目,还是几枚秋叶引燃过后熏了眼鼻,李三破天荒觉得,鼻尖酸楚。
“嗨,我那些个破落旧事有甚好说的,小人已然忘却了大半,不过帮主想听听,那我也就讲与您听听。”摸了把鼻梁,李三将手心摊开,盯着火折子道,“当初我还是家中游手好闲的小公子,成天便是逗逗鸟雀,遛遛黄犬,不说不学无术,倒也差不了太多。”
赵梓阳无声笑笑,心头却是有些感慨。
这位从来只知道追着自个儿满地转悠的精瘦汉子,没成想从前还真是个公子哥儿。
“我爹时常教训我,说是家中九代从文,怎么就出了这么位不思进取的后辈,打手心的玉板,也不晓得抽裂了多少根。但帮主你也晓得,我李三从来不是能安心做学问的人,与其终日呆在文房四宝前,闻那些个纸酸墨臭,倒不如出门端详姑娘腰肢。”李三说得倒是有意趣,可脸上却不见半点欢颜,只是缓缓讲说,“”可惜天有不测,那回饥荒到来时候,我家方圆不知多少里连月大旱,紧接着又是三月急雨,硬生生使得原本被称作是西路南漓的膏腴之地,无数积粮都烂在雨里。”
“那时节我才晓得,所谓天灾,压根抵不过人祸二字。”李三惨笑,“官府管不来的时节,平日里那些个唯唯诺诺,看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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