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斜靠病榻墙头,定定看向疲累清减的女子,分明是偷得一条性命,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末尾只是平和答道,“温姑娘如此,日后必报,这多日以来,辛苦姑娘。”
温瑜摆摆手,淡淡笑笑,旋即回身,略微摁住那刘郎中鼻下,仅是两息之间,后者已然清醒,并不起身,而是斜靠到医寮门旁讨饶,颤声道,“女侠便放老朽一命又能如何,前几日那少侠情形危急,女侠心头焦急便罢了,如今既然是已起死回生,您老便收回刀去不成?这许多日来即便老朽不曾用起什么灵丹妙药,铺面当中能易千钱的名贵药材,亦是从不吝啬,皆尽熬作汤药令少侠服下,纵使不曾通宵达旦,也算有几分苦劳,总不能成天将刀尖搁在老朽脖颈处不是?年岁渐长,老朽的确是受不得这般惊吓,还望您老高抬贵手,允条生路。”
云仲苦笑,这位郎中恐怕这几日来,的确是吃过不少苦头,温瑜平日性子和善,但若遇大事,锋锐尽展时节,就连三师兄那等泼皮性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如铜豆入釜,如何蒸煮皆是难以奈何,一张面皮如浇金覆铁,瓷实得很,对上心火隐生的温瑜,亦是要吃瘪,更何况是如今这般时节。但念想至此,少年心思无端却是有些乐呵,亦不出言,反倒是翘起嘴角观瞧,一字不吐。
温瑜本是强撑多日,并不愿多费口舌,眼下见这刘郎中如此,不禁苦笑,略微行礼,“晚辈近十几日间,多有得罪,负创之人乃是我家师叔,教城中帮派中人盯上,孤身对敌,身为后辈,不可不尽心救其性命,又恐郎中老丈不愿竭力,只得出此下策,凭刀剑逼迫,实在非晚辈本心,愿受罪责。”
刘郎中惊魂甫定,自是将信将疑,不过转念想来,前几日打量那少侠佩剑,分明是有异于寻常江湖人所携,再者可与身携那般猛毒的敌手死斗,竟能幸而未死,只怕身手亦是高明,当即便信了七八分,搀扶一旁躺椅艰难站起,重重叹口气道,“医者并非能尽可生死人之骨肉,纵使偶然之间救得一两人性命,也大多出于此人命不该绝,凭凤游郡中话来说,乃是命数讨得阎王嫌,哪里有什么逢医必得痊愈的道理,这位姑娘如此举动,也在情理之中,两位年纪恐怕还未足桃李弱冠,行走江湖本为难事,老朽深知如此,故而即便近几日憋屈些,也断不至于记恨,无需女侠如此。”
温瑜再度行礼,却是被郎中拦下,摇头苦笑道来,“免过免过,女侠日后休要一言不发便拔刀相向,小老儿已是知足,哪里胆敢三番五次受礼,就此作罢便是。”
刘郎中喘匀气息,随手取来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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