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间隔,瞬息递至汉子面门,后者倒也早有预料,刀光再转,并不曾硬接,而是略微震刀,再展刀芒,浩荡内气冲出,竟也是如蛆附骨似影随形,凭柔劲缠住直挺剑气。
分明皆是立身二境当中,且观这使刀汉子绝非等闲,走招行气时节,瞧来根基稳固,本不当以此法应对,但如今云仲剑气,却是摧坚破锐,难以撄锋。再者汉子意在拖延云仲脚步,故而当即便是收起攻手,反以这等缠刀手段应对,却是恰好合乎少年心意。
流水剑式向来不以攻伐手为主,而是主缠式守招,本就譬如流水,忽而来去,最是难以捉摸,故虽那汉子料想算不得出差错,却是并未占得丁点便宜,剑气骤然散去,譬如雪花,而后避开刀芒,再度凝起,反倒是令有心困敌的持刀汉子,刀芒落在空处。
仅一刹那光景,生死可有论断。
剑气散而复凝,随后离剑而去,此剑中蕴威,连带周遭一座腐坏多年的酒楼,与汉子左臂尽数断去,剑气虽散,余下力道接连荡破数面断墙。而汉子左肩处,瞧来平整如镜,骨肉筋经全可窥得分明,片刻过后才有血水猛然溅出,淌落周身数步。
走剑有一,锋锐自生,茫茫剑气似是海潮临阁。
远处运神通一口气抵住三座大阵覆压的莽汉亦事皱眉,竟是暂且不去顾及温瑜,脸色微沉,单掌挽住足下开山刀柄,意欲出手。
长街当中,一人被云仲断去一臂,倒端可称得上是硬气,强行咬牙抵住痛楚,仍旧出刀不止,近乎将通体上下内气皆尽逼出体来,刀芒反倒是越发壮大,一时抵住云仲剑气,两两交错拼耗,难分高下。另外两位莽汉借此功夫,已是直逼温瑜方向而来,刀剑光雪亮,相隔不过几十步,但后者似是宁可负创,亦要压住那位护持车帐的莽汉,又是逐一叩指,朝那欲要动手却迟迟被大阵拖延住的汉子,接连又是镇下两三座大阵。
绕是温瑜入二境后,内气深厚不下数倍,如此耗神费气的大阵,接连布下三五座,亦是气喘不知,丹田隐有痛意,虽说勉强将那莽汉出手意图制住,依旧无异与扬汤止沸。眼下两人迫近而来,胯下黑獍有觉,几欲退走,却是被少女一声清叱喝止,旋即立眉看向仍旧同那汉子对招的少年。
当空雪粒,与四周断墙上头碎石瓦砾,缓缓往街心当中聚拢,成线排布,若银河落地。
也不知是灵犀有觉,福至心灵,尚未曾同眼前已然搏命递招的汉子分出高低的少年荡开一剑,足尖踏地而起,踩到这条似飞瀑躺卧,由雪花碎瓦凝实的长线之上,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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