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胡须花白的邋遢汉子,依旧不留半点情面,如有半点不服或是言语有失谦恭,便是飞起一脚将赵梓阳踢到半山腰处,瞥下枚铁枪,令后者凭枪锋贯入山岩,借力攀至山巅,一日之间往复数度。
纵是赵梓阳得知来此学艺,定要吃不少苦头,但每每瞧见那两人推杯换盏,珍馐满桌,亦是耐不住心头恨,指点那汉子鼻尖讨教,却从无能挺下六七手的时节,大枪脱手,再攀上五六回石峰。
还不曾踏足南公时节,赵梓阳曾觉得自个儿奚落谩骂的本事,如何也要捞得个上上甲的名头,但迈入南公山过后,时常得见吴霜口绽莲花,小师弟神来一笔,不由得便是颇觉羞愧,将甲字前头那两枚上上字摘去。可上过这座穿云石峰过后,终日听闻那汉子变法羞辱,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纵是自觉城府心性颇深,亦是叫那汉子贬得面皮青红,多次按捺不住,依旧无果,心头默默将那甲字又退一等,变为个楚楚可怜的乙等。
年轻人思绪极多,难得今日下山往肚里填些肉食,将已然可隐约见肋的体魄好生补补,于山间困苦练枪,哪里还有半点喘息功夫,就连那日接信时节,瞧见信尾处那两行字迹,心头竟无半点波澜,而今万千念头,纷纷而来。
信尾中书,少年破去足足四位四境,剑气横推百里,周身经络残破十不存一,昏睡十日,依旧无醒转之意,概一身修为皆尽废去,亦需重修,能否再登修行一途,尚在两谈。
衣衫破烂,多日不曾换去的赵梓阳忽然想起,当初山上时节自个儿练枪,疲累劳顿,每站桩一日之后,时常以为自个儿浑身骨节脱散,唯余一根脊梁尚有知觉。自家那位小师弟时常送去些许烤得鲜活,油光锃亮的兔肉,且常同自个儿这位瘫软于床榻当中的师兄斗嘴,直到自个儿昏昏睡去,才迈步出门继续观云悟剑。
似乎无人记起,兔肉与药草,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接连数月之中,没三五日桌中便有金光烤兔,但分明那位少年终日观云悟剑,压根抽不出片刻光阴,唯有夜里人安睡时节,可得清闲。
如今想来,却是越发清楚。
一旁猛虎吞罢鹿肉,却是瞧见那年轻人无故举起那柄令它心生怖惧,畏缩不前的铜头长棍,粗糙掌心运力攥紧,起身走到洞窟口处,一棍向洞口之上砸去。
金铁声震,犹如于洞窟口处炸起片雄浑擂鼓声。
有位毛发花白犹如林间老猿的汉子骂骂咧咧跳下洞口,扛起手头大枪,指起眼前年轻人鼻头便是骂起,“十息之前,你便应当知晓洞窟口外有人,这十息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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