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在屋檐下,泊鱼帮中失职之人,向来是要吃重罚,莫说是区区堂主,前些年来有位舵主因醉酒耽搁时辰,令帮中险些亏将几千两银钱,莫说是连降数阶变为寻常帮中,竟硬是逐出帮去,狼狈离开京城,再无音讯。
毕竟是那位帮中身份极高的凌字楼老者与云仲铁中塘一并委托,尽管对于那位偏帮主向来并无丁点服气,可终究是帮有帮规,倘若是有半点误事,下场往往凄惨狼狈。
“不过话说回来,这寻常酒馆当中的小二,何须我等几人在此看护,就眼下这等世道,京城重地,何人会去在意这破败酒馆里头的痴傻小二?更别说万一出手,便要被人查个底掉,杀头都算是小事。京城周遭杀人,任凭后头有朝中大员兜底,也难摘得干净。”有一人开口,闲来无事由身侧拔出根草茎,才啃过一口便忙不迭接连呸过几口,连声骂到这初春时节草根难嚼,悻悻缩回身子,同一旁几人凑得紧些,权当御寒。
“没准是铁舵主贪杯,那凌字楼掌柜老迈昏聩,才有这等事,要我说症结便在于那云仲身上,八成是瞧你我几人碍眼,特地找寻个毫无道理的辛苦差事,好杀杀咱几人的威风,这等手段,老子在帮中见过太多,就依这等情形下去,泊鱼帮不出十年便要树倒猢狲散,由头烂到根。”分明是怨气未消,抱剑汉子冷哼骂道,旋即却是皱起眉头,仔细嗅嗅滋味,刚要同周遭几人说起些什么,便是昏昏沉沉倒下身去。
坡上蹲着一袭红衣,伸出指头清点一阵,心满意足笑了笑,收走几人刀剑,旋即抽身而去。
庞清风依旧趁月色高悬,近乎将两眼贴到宣纸之上,手头极稳,生怕将女子鬓间细碎鬓发画得粗直,动笔之前,需好生回想一阵,而后再度落笔,直至笔端墨迹淡得不显踪迹,才连忙跑回茅庐之中,重新研墨添笔。可年轻人从头到尾都不曾觉察到,那方卧牛石旁不知何时,突兀走来位红衣人,盯着画卷瞧过许久,目中光华复杂。
近乎二更天时,庞清风揉揉酸涩两眼,心满意足将宣纸展开,对着月色打量半晌,再三观瞧并无半处画错败笔,才将始终提于胸前的一口气搁下,神情疲累欢喜,小心收起画卷,缓缓踱回茅庐,可终究是耐不住心头欢愉,点起灯火,仔仔细细观瞧那副图卷,上头女子眉眼俊秀,挎刀驾马,周遭官道当初相见时并无花草,却是庞清风难得添了些心眼,将青石官道两侧添上许多碎花微草。
不过紧接着年轻人又是害愁起来,摁住眉心叹气,口中尚且念念有词。
“画个姑娘相陪,可总不能两人住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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