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在京城当中,你小子也该知道前些年,有许多年富力强腿脚健全之人,瞧见此途有赚头,纷纷外出卖惨,借人善念做那等下作勾当,那时你所谓的善,又何尝是善。”
“从古到今善恶两字,无人能允以清楚分明的解法,无论佛门道门,以及世上种种高明之人,阐论善恶时节,都是无力至极,说法或失偏颇,或是以偏概全,向来也无分明定义,你所以为的善,不过是自作主张,人世之间的善,从不以一人所念定其为善恶,况且事分两面,一人行善,未必所有人都觉得是善念,就好比手刃一位作恶多端烧杀掳掠的马贼,对于旁人而言,大快人心,善念侠气十足,可对于马贼或是马贼家中人而言,你所行之恶,足够令冤鬼缠身,夺取福运。这等事,白毫山中你也曾亲眼得见,无需我多加赘述,你也理应想得明白。”
黑衣指指红衣,咧嘴笑道,“他可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这天地间的至善之理,只是多年来你所见所闻,于周遭人言论心意所幻化的物件,所以当真无需事事都依他所言,若是我起身离去,舟船必定倾覆,而他若是也身死道消,这船也难以稳当,虽说很不待见这位,但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说真话。”
“要晓得从我口中听到一句对我自己有害无利的实话,难比登天。”
少年无言,转而看向始终有些沉默的红衣,后者不曾开口,而是也点点头,并未反驳。
“所以,别总想着走偏路,我从人之初来,便是跟随无数人潮而来,这位红衣也是如此,抛却他,只留我一人,便不可以称之为人,而是近似于山间兽属,饿了就要去吃,甭管那块肉是不是我的,明争暗抢绞尽脑汁,甚至不惜杀人得饱;如若摒弃我而只留他一人,古时也有这样的人,分明是家境优渥,外出时节遇见无数灾民,竟是将所携粮食钱财,连同拉车马匹都一并让与旁人,最终与无数流民一并饿死,不是神仙,却有近乎神性,也不可取。”
云仲今日一反常态,不曾出言,而是任由眼前两人开口,红衣那位依旧是话极少,面皮带笑,黑衣那位依旧是极健谈,所说虽不中听,但的确是相当有道理,听得少年颇有些感悟,可分明是一闪而逝,捉摸不得。
“所以只要是人,皆有两面,人常言道一念善而一念恶,说得其实正是我二人,我饿了便要吃,不达目的死不罢手,他饿了要先行考量,究竟吃下这口饭食,会不会抢占旁人性命,又累又蠢,何苦来哉,倒不如少听他絮叨,多听听我肺腑之言。”
“那也不行,”云仲终究还是抬起头来,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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