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住于村外二里处,府邸当中常年酒水滋味奇重,除此之外,时常有别处女子前来,彻夜不出,待到第二日天色初明,才衣衫褴褛而去。
既是乡绅收取银钱所用爪牙,当然是所予银钱分量相当足,故而即便通宵达旦,畅饮取乐,理应应付得起。还不曾至村外时节,云仲便可瞧得远处府邸当中灯火通明,人影晃动捧杯擎坛,似乎尚有几位女子,不过瞧来皆是瑟缩到一旁,并不敢起身。
“还不曾来八方街的时节,杀人不多,头一回将人险些一剑斩得毙命时,其实过后接连数日都不曾安生,总觉得那人罪过虽有,但远不该死,更何况没人有那等权柄,随意决断他人生死,红尘白刃本就是极难的事,免不得日后收良心责问。”黑衣少年手抚黄绳,早已经是醉意尽去,眉眼之中也是明朗,但旋即看向远处府邸的时节,略微黯淡下来,“起初我曾以为世间人都可以不害旁人利,便能过得安生,纵使每日操劳银钱,也多半能得温饱,后来才发现不过是自个儿一厢情愿,想要世间都是如此,但往往事不从人愿,有些时候啊,还真是没得选。”
“你不愿动杀心,旁人却是恨不得将你斩个粉碎,哪怕是剩得最后一口气,也总想着从身后给你来上一刀,所以许多时候,可以留人性命,很多人却不愿留,一来怕是鱼死网破困兽犹斗,二来便是后怕不曾斩草除根,来日被人寻仇上门,江湖里也自然没有那么多点到即止,更多还是要分生死。”
汉子听得云山雾罩,只大体明白眼前这位看似断然不在壮硕一列的少年,大概身手真的是极好,登时便有些后怕,此外还要庆幸方才将那柄短刀抛去。
“依大人身份,如何做这等事,况且手头并未有兵刃,倒是不如请那等江湖人来此,可保万全。”思量片刻汉子还是多说一句,毕竟眼前这位少年郎虽说大抵是身手极好,但终归是覆巢无完卵,二人唐突闯入,难免刀剑无眼,故而才壮胆道来。
少年笑了笑,仍旧相当和善,但分明汉子浑身上下寒意奔走,似乎是大雪隆冬天,树梢落下两三雪花窜入衣领,寒气一时灌注浑身。
云仲终究不曾令汉子同行,而是一人跳下村头断墙,瞧着走得并不快,悠哉游哉直入府邸之中,单手推开宅院大门。
几十息后,少年又是走出大门,让一众衣衫不整女子先行,过后又是叫住,递去些许银钱盘缠,不过旋即便又瞧见其中两位女子神情有些纷乱,终究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叹息一声,缓步离去,走到汉子身旁略微点点头。
“明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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