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之中见过,那人曾经持着碎石尖棒守坟茔,那人也曾捏着黑灰覆满的鼻头,咬下块不知是什么走兽的腐肉,瞧得云仲辛酸不忍。
“多谢少侠搭救,可惜身无长物,并不能慷慨相赠,”李紫境再抬起头时,目光澄澈,朝云仲缓缓躬身,“八方街中不义之财,虽是极丰厚,可毕竟不是在下所有,而是那崖愚恶兽多年所积攒而来,故而不愿凭凡俗银钱送于少侠当成谢礼。”
云仲摆摆手,仅是如此举动,浑身刮骨痛楚便径直升起,还不忘勉强打趣笑道,“城外还有人等候,就不同兄台扯闲了,其实银钱咱也是不嫌弃,将大半散与周遭贫苦百姓,兄台自个儿留下些,剩余的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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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在下两三成,也是未尝不可。”
李紫境摇头。
“本就是依仗那崖愚妖力存世,究竟历经过多少年月,连在下也说不清了,只记得长河改道数十回,皇朝更迭百二次,已是沧海桑田,如今崖愚神魂已为兄台身侧黄龙收走,在下寿数,想来也剩不下一盏茶的功夫,便烟消云散,终能得个自在二字。”
每说一字,云仲神色便沉下一分。
少年心思缜密,算不得粗枝大叶,早先虚境中李紫境只字未提此事,恐怕为的便是免去云仲后顾之忧,使云仲放手为之,而今才是轻描淡写将此话说出,却是使得少年胸中火气瞬息升将起来,最后竟是满面怒容。
“早些年时,神智尚安,听闻那崖愚凭机缘得来过一枚老药,最可修补丹田等地,知晓少侠并非我这等寻常人,丹田乃是重中之重,此物便落在城外一处茅庐之后,如若是少侠伤势过重,伤愈之后,再去取用就是。”
随李紫境言语声,街心有清风拂过,于是原本容貌极为年轻的白衣街主,面皮越发苍老,到头来已然变为皱纹堆叠,老态龙钟一位老叟,艰难停直腰背,神色却越发柔和。
好像唯有这等时节,云仲才猛然想起,这位看似已然行将就木的老者,原本只不过是位失却双亲,年方十几的少年人,乃至被崖愚制住念头的时节,恐怕还未必有云仲年岁长些。可就是这么位从不曾享过人间福分的少年人,见微风袭发尾,吹出无数深邃皱纹,竟然是出奇地淡然,就像是从很早以前便知晓该有今日,非但有惧意,反倒如释重负。
无边清风袭来,瞬息街上仅余一人。
云仲望着空空荡荡街心,与几缕飞灰,霎时觉得身心皆疲。
黄龙吃得饱足,浅浅打声饱嗝,斜靠到云仲肩头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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