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十六七行,乍看之下,皆是言说的琐碎事,譬如后山当中的竹酒,前阵子闲暇时已是抽空灌得满当,倘若是云师叔久久未归,来日回山时候,多半已是将青翠竹香气浸入,不过还是要少饮些,连日狂饮无度,不亚于久病数月,最是伤脏腑,虽是习武修行之人体魄不差,万丈堤坝总溃于蚁穴;柳倾所留的阵法,亦是另拓下一份,未必是高强手段,可是最能练手,无论是驳杂繁复,还是简明清楚,皆是搁置于窗棂下,足有百十页宣纸,师叔初踏阵道,倘若实在瞧不分明施展不出,尽可同师祖问上一问。
端详书信的云仲面色始终都无丁点变化,丁点也不曾停歇,直到看罢最后一行字迹,才是将书信重新叠放整齐,放回原处,起身正打算离去时,又是将那书信拾起,愣过半晌,揣到怀中,还没忘将窗棂合上,免得被重新落地的天雨打湿了摆设桌案,又是仔细掩好屋门,缓缓退去。
等云仲离了温瑜屋舍,走到檐下时,不久前被剑气逼得倒转的雨水,又是再度落将下来,密密麻麻,如是百万珠帘降下,将山间笼得不透分毫。
白衣剑客看着天上茫茫泛白,似是湖鱼吐珠,靠在屋门前墙边,很久都没有动静。
雨幕中走来位中年人,穿身青衣,腰间挎起三柄剑,怎么瞧来都是怪异,雨势极猛,淋得这位挎剑的青衣男子很是狼狈,跳脚跑到屋檐处连忙藏好,抹去脸上雨水,神色很是不悦。
“分明瞧见你家师父了,怎还是无动于衷,照以往来,早就点头哈腰问好,这回怎如此不上道?”
云仲如梦初醒,连忙朝自家许久不见的师父行礼,连连躬身赔笑道,“您瞧,外出这一趟木讷许多,险些忘却规矩礼数,给师父问安,还请师父恕罪。”
一番话说得吴霜反而是有些不明所以,再瞧瞧自家徒儿此刻脸上笑意,挑挑眉头,还是摆手道,“免了免了,你我师徒不兴这套,何况你小子心眼现如今越发活泛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断然不能上当。”
云仲干笑几声,见吴霜并无离去的意思,旋即便是冒雨前去正殿拿来两枚蒲团,索性搁到屋檐下,请自家师父先行盘坐,而后自个儿才是坐到蒲团上去,望向山巅急雨。
“此番入南公山山腹,必定有许多狐疑,不妨一桩桩一件件,都与为师讲来听听,就算未必能尽数解惑,但总也好过自己个儿憋着。”吴霜出言意有所指,不急着令云仲答复,而是频频看向自家小徒弟眉眼面皮,虽说只隔月余未见,但云仲眉眼,已然是不似当初那般,稚气褪去大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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