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才过正午不久,吴霜便阴沉着一张面皮将云仲带到后山闭关处,坐到青砖屋舍当中,逐字逐句盘问。
自家徒儿的心性,除却双亲之外,如何都要算吴霜最为心知肚明,自虚丹稳固腹中以来,南公山上下与江湖自家这位小徒弟走得磕磕绊绊,即便是有些不知变通忍让,遇得不平事,总要拔剑衡量一番,不论眼前敌乃是何境,但说到头即便最不济,也理应是心念稳固,从来也未曾听过云仲心念不坚或是压制不得火气,纵使前阵子为善恶两字束住了念头,吴霜未曾多加提点,反而是令云仲前去别处好生思索,尽管是不曾找寻到个觉得能令自个儿心安的说法,但也是受益颇深。
自虚丹当中丹火入得丹田,云仲从来就不曾令那股烛台之中生出的古怪火气踏出丹田半步,虽时有作乱时,可仍能勉强顾住,罕有那等压制不住致使每日面皮阴沉大动肝火的时辰,今日突兀生出此等变幻来,自然是引得吴霜蹙眉不止,这才引云仲前来此间,单独问询。
“小子,睡梦当中,可曾瞧见什么不吉祥的事了?”
仍旧是开口随意,吴霜也未泡茶,只环顾四周很是感慨,不等云仲答复,便又是信口添上一句,“此处闭关所在,身在当中枯坐许久,被拿五境仙魔的险些连心气都存留不得,如今熬出个雨后初晴,反而觉得偶然前来此间,心头很是舒坦安宁,两耳当中听不见天下事,双肩上头不曾搁置什么千斤中单,断然也瞧不见什么五绝,瞧不见什么天下事,独坐一室当中,仅是个奢求成道的修行人,而非是什么南公山山主,也非是你等几人的师父,更不是什么五绝的眼中钉肉中刺,每逢念起我这个字时,反倒觉等更是真切了些。”
云仲一时语塞,不过仔细望过自家师父气色面皮并无异色,更也无半点愠怒,故而才是壮胆量靠口,仍旧是平日那等插科打诨的口风,讪笑道来,“徒儿不争气,又是令师父忧心操劳,但的确只是场极寻常极寻常不过的幻梦,可惜身在南公山腹那处天下,的确是心头不宁,大抵是心事烦忧囤积过多,再者许久不曾见过温姑娘的面,这才压不得腹中火气,幸好身在南公山山腹当中的时节讨来了个方子,每日多煎几回汤药调养个一年半载,多半就能去根。”
石室清凉,似是隔绝外头滚烫天阳,置身当中,云仲原本丹田当中依旧活泛的火气,亦是比起方才平静不少,可经那场古怪悚然的大梦过后,那簇火气就始终不曾有消停迹象,如同是隆冬时节潜入窟穴中的安眠长蛇,经一场春雨浇过,终究是将尖牙利齿展露开来,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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