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太平,上齐纳安当中守卒御军羽卫数目,倒是算不得极多。
一身纹凰织锦的矮小男子身在百余御军之中,四下观瞧,但可惜走得乃是偏僻街巷,除却临街喧嚣声响之外,并无太多能看的新奇地界。
“可否走上一趟蟠龙街,上次去蟠龙街闲逛,竟已是忘却了是何年月,我可不敢在皇城之中兴风作浪,不如带咱前去瞧瞧?”男子将纹凰织锦略微抖了抖,落下不少灰尘来,又是猛然想起些什么,掏出酒葫芦来倒在手心些许烈酒,抹了抹面皮早已皴裂干涸的血迹,也不管周遭人是否出言应答,自言自语笑道,“瞧这记性,险些忘了进京面圣需沐浴更衣,好生擦擦面皮,且不能惊扰了圣上。”
男子前后左右有四人紧紧跟随,并不凑得过近,或是抱剑或是拎枪,尚有两位年纪不浅的老者两手空空,但只瞧步态,也非是寻常人,如是令城中百姓前来,大多是觉得面生,可要落在朝堂中有数几位重臣眼中,多半是要惊出一身凉汗来,这四位来头极大的能人封住四面,来人得是何等身份,估摸着谁人也猜不出。
“您可别让我等几人难做,蟠龙正街如今正忙活处暑盛会,看上几眼倒算不得甚,可倘若是欲要掺和上一番,只怕是为难我等了,依您这来头,实在不敢轻易应下,等到离了皇宫,再来观瞧不迟。”
抱剑那位面如冠玉,但年纪却是分明不浅,简短应声两句,依旧是绕路前去皇宫当中。
等到矮小男子穿宫阙走玉桥,踏入寝宫门外的时节,四人依旧不曾离去,反倒神情越发肃然,抱剑那位将手摁到剑柄处,持大枪那位拎起枪尾,其余两位老者却是一人捏指,一人握拳。
一袭黄袍乃是当今上齐天子,一身很有些灰尘纹凰织锦的乃是位无名的守边之人,两人相隔百步,正中立着四人。
“叔叔许久未见,很是让人心生想念。”
端坐正座上的天子站起身来,朝阶下的矮小男子点头笑笑,朝四人挥手,四人犹豫片刻,迟迟也未决断。本是有些僭越举动,但还没等天子再度启齿,阶下那男子却是低下头去,俯身跪地,恭恭敬敬叩头有三,高呼圣上。
如此情形,令天子都是略微眯起两眼来,轻声道了句平身。
青平君并未在皇城中久留,不消多半时辰就已是走出皇城,回头看过一眼抱剑那人,咂咂嘴道,“不用看,你的剑比起我那的一位好友,差了不知几座山那么远,修行人与俗世掺染到一块,往后多半是毫无寸进,此生大抵也就如今最高,何苦留在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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