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好光景,即使是那等本事稀松的武夫,同代当中也有不少踏入官衙当中的,天时地利人和,皆遭老朽占去些许,才得以有后来的布武茶楼。可老朽的本领,当真是比旁人要大?倒也不见得,遇风云得以化龙,可倘若是终生风平浪静,即使有化龙的本领,大势当前,照旧无用。
尽管韩江陵不愿信这等言语,可并未从老掌柜口中听出半点虚情假意来。
「人是会变的,倘若你也吃过我这般苦头,耗费甲子光阴才艰难在这吃人的沣城里,找寻到这么一处落脚地,那倘若是有朝一日,流年不利,内甲城中达官显贵狠命增叠朱批,恨不得将人人怀中银钱连同肚肠都一并扯将出来,到那时节,你便会想无论如何都要将此地保全下来,毕竟辛苦大半生,仅有这么一处还算富丽堂皇的茶楼,能叫人觉得这一甲子光阴,不曾白过。」
茶楼对街,棚屋被人重新撑起,连番加固过主梁,周遭许多前来帮忙之人,早已浑身湿透,但人们面皮上皆是挂起笑意来,瞧这处棚屋能遮风挡雨,难免有雀跃心思。
「所以开办耍钱生意,将茶汤钱涨了又涨,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得不去那处小楼同那女子借来些银钱,苟延残喘,权且当成续命。但无论如何去借,如何去强撑,上头征收愈烈,时景每况愈下,又有谁能独善其身?连子侄后辈都被老朽送出城外,不敢在沣城当中停留,实指望到果真走投无路的时节,老朽能一人扛起万般罪孽业果,从老朽处兴盛,从老朽处破败,倒是痛快得紧。」
雨势依旧。
茶楼当中的壮汉互相搀扶起身,战战兢兢从老掌柜手
中领过些散碎银钱,却不敢从茶楼前门离去,而是纷纷从茶楼后门离去,大抵是坐到茶楼前门那位韩江陵,手段的确很是骇人,险些吓破人肝胆。
但实则经这么一场生死斗,韩江陵浑身血水亦不剩多少,蜿蜒细流自周身伤处流淌下来,浸红门槛,已不曾余下几分力道去撑住身形,唯能背靠门扇艰难喘息,仰面朝天,却觉雨水不似夏时,反倒是同秋冬时那般冷冽萧瑟。茶楼里悬着两道白绫,悬在正梁处,老掌柜面皮倒不曾显得狰狞,反倒犹如大患得解,抖净风尘,将眉眼舒缓,一步入得阎罗府。
骤雨街心处,有人飞马前来,堪堪停在布武茶楼外,近乎是跌落下马来,一手托住韩江陵微僵脖颈,浑身颤抖。
从来不曾迈步走下小楼的女子,趁雨而来。
揪住韩江陵衣襟,接连朝那张算不得俊秀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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