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境,可这么多年来境界,竟是不进反退,一落再落,最终也就仅是能剩余个四境的根底,才是未曾落下,再者身在山间神志浑浑噩噩,怕是连自己到底知晓多少神通,都已回想不起,只晓得有遁术算是高强,于是即便露宿树梢头,醉卧山腰松,跟随四方八面忽然而来长风晃动,而不觉有甚不妥,甚是怡然自得。
好在这些年来,同猿猴抢泉眼,同麋鹿争野果,吸食日精月华,应当是勉强生出些神念,能够时常回想起两三事来,只觉当年好似除却刀剑往来之外,仍有一件旧仇怨未解,而这仇怨或大或小,或深或浅,但老头唯独记得自个儿从来都是孤身闯荡,既无存世的亲眷,亦不曾成亲,就是说起有两三旧友,都得略微臊红那张老脸,孤孑一身,唯独剩下这身已记不清如何修来的四境修为,在人世间晃晃荡荡,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
云仲从始至终只是点头,或是沉吟,唯独迟迟不肯出言,直到老者将始终揣到怀中的残破右掌掏将出来,才是神情一变。
老头右掌指根处光秃至极,五指近乎齐齐断去。仅是剩余余半截断掌,仍旧凭半面断掌持杯,瞧来便是瘆人。
世间四境,除五绝之外已是能立身在天下以顶的绝艳大才,有断掌一事,极不寻常。
“甭拿那等眼神瞧老子,晦气得要命,老子倒是相当稀罕这断掌,既握不得剑,也拿不得刀,从而倒是不至于回想起来什么丢人事,也不必想起早年间是凭什么本事叱咤江湖的,既然是在神智不定的时节,找寻到这座山兰城周遭重峦叠嶂,还真不想记起什么前尘旧事,活一日算一日,单单是山间至善景就足够伺候好老夫,又何来非要去寻什么所谓自在,你们这些位江湖客心心念念惦记的剑气如虹,还不如前几日老子从猴头手中夺来的野浆果,踏踏实实落到腹中。”云仲一笑,再不去打量老者断掌。
才不过下山两日,实则已然是摸清老头的脾气秉性,这人忘性甚重,昨日才是痛快饮酒,今日却已是忘却大半,若是不加以提醒,恐怕当真是要忘到九霄云外去,脾气秉性却是直爽得紧,乃至于颇有些实诚,最是不齿行那等鸡鸣狗盗或无端占旁人便宜之事,可惜喝起酒水来,半点也不顾虑云仲腰间钱囊,云仲曾旁敲侧击询问过老头,可曾知晓近来城中有头食铁的山间走兽,但却是被其勉强搪塞过去,不过对于一位不甚精熟扯谎的豪气人而言,云仲瞧得真切,分明是闪烁其词,迟迟不愿有答复,此事就自然有解,怕是这位老者神智浑噩的时节,还当真趁夜色下山,偷食铁石,可这么位颇有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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