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前来此地,放着渌州边关数万大军不顾,是担忧腹背受敌,还是担忧你师祖的本事不济,拦不下这股妖潮?」
吴霜却是淡然,端详了两眼温瑜如今改容易貌的面皮,有心夸赞两句,但察觉到后者的气色甚差,无奈摇头,并不容温瑜出言辩驳,单手搭到温瑜手腕处,才是略微叹气。
当年下山时节,温瑜便是近乎自断前路,才有的如今比肩四境的修为,如今丹田闭塞内气不通,还在事小,但现如今就连四境的修为,都是不剩七成,如此一口恶气勉强令其撑住修为,致使修为不进反退,终归是伤及经络元气,最是难以调养,再拖延上一年半载,恐怕维持不得四境修为,尚要受创奇重。武道中人,抱住一口气来,自是能将己身撑住,浑身精气神不曾散去,定当是能承重压,然而温瑜这口心火,却硬生生撑了数载,现如今由盛转衰,乃是自然。
更不要说自接着过这统兵大任过后,温瑜近乎是耗尽每日精神,惦念如何收复失地,如何从胥孟府手中夺回大元半壁江山,更是要将紫銮宫自燕祁晔手中解救而出,既耽搁了修行,又劳心伤神,单是触其经络,就能觉察出不下百数淤塞,假以时日或许能解,然现如今当真难以调养。
「凭此一身
堪称千疮百孔的体魄经络,尚能统领千军,到底是吴大剑仙弟子,从来不曾将性命当回事。」
毒尊似乎是笑过两声,不过总归是嘲弄意浓,吴霜倒是有心去辩驳两句,就发觉毒尊将头转去一旁,全然不愿去理会。
「自是要有个轻重缓急,现如今胥孟府不知谋划何事,始终按兵不动,没准便是在等这妖潮作乱,压到边关地,使王庭兵力暂缺,首尾不能相顾,再于此时找寻些合适的契机,猛凿渌州边关,这点手段,那黄覆巢必能在我之前想到,何况有此天时,必然借此发难,近乎无需遮掩,乃是属再明摆不过的阳谋,可即便是阳谋,也需前去接招。」温瑜将后颈摁了两摁,再停单指,在面皮处点过数回,才是回复原本面皮来,乌发垂落,又是同吴霜施礼。
身在军阵其中许久,温瑜即便是中途才知晓如何排兵布阵,都知晓书生的手腕多变,阴谋阳谋,当然是点之即通,但想要想在人之前,又岂能是什么容易事,两载以来,形容多有憔悴,虽是不得已才调兵遣将,以提防关外妖潮进犯,但唯有自身一骑闯阵而来,才晓得自个儿预先所估量的妖潮数目,果真有误,倘如不曾是吴霜连同毒尊联手阻拦,只怕妖潮已然逼近姑州王庭所在。于是本就紧锁眉头,如今又是蹙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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