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了又踩,偶然之间有酒水洒落到那些文书上,也权当不曾见着,险些将其中不少宣纸踩成烂泥,只是觥筹交错,同这位年纪轻轻就头发白了大半的年轻鹿家家主狂饮。
鹿家剩余不多的家丁,从来没人见到过鹿垂曾有这般狂饮无度的时辰,不少人都是有些埋怨怪罪这位云仲,摆明了自家这位堪称有些苦命,于危难之际接过家主位的新家主苦于正事,怎的还有这等闲心灌酒,当下正是举步维艰之时,还要想着前来多蹭酒,怎么想来都是不地道,可难得没有人前来阻拦,而是远远望着鹿垂的面色由白转红,最后一脑袋磕在石桌处,不省人事。
步映清始终在相距那座石亭不远处,望着石亭里的两位男子吆五喝六划拳饮酒,虽还是未曾想通这两位为何要做这般荒唐的事,但从头到尾,目光都大多停留在云仲那张很是显得玩世不恭的脸上,但分明云仲不应当是这般德行,却又是迟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
朔方大雪,其势无阻,所以等到酒水饮罢,鹿垂一脑袋磕到石桌处,再没什么动静,只是嘴里絮絮叨叨呓语时,剑客同样是落了满头的雪花,尚不觉得过瘾,朝鹿垂后脑拍打两下,震落不少雪花,才是缩紧脖颈,悠然从石亭处走出,坐到那头杂毛劣马旁,抬
头朝天外朔方大雪,很是不气派地打了个喷嚏,抽抽鼻子,嘟囔说真他娘的冷。
「你两人就只是喝了半天的酒?」步映清拧紧眉,可话出口来,依旧相当风轻云淡,甚至扭头时肩膀雪都未落。
「不然呢?」云仲打嗝,歪歪斜斜靠到劣马侧腹,「不然我再去说教一番,把这人肩头的担子再添些,说既然是老家主将此大位传下,就应当终日困苦艰难惶惶不可终日,最好是殚精竭虑,将浑身这点血肉都熬得犹如烛火似,才能说是不曾堕了鹿家家主之位,再好不过熬死在任上,往后大抵百姓要惦念功德,给他立两块碑,最好是将牌位放到鹿家祠堂里头,同那位慷慨赴死的老家主一并,常年享香火不绝?」
从来云仲说话都相当损,更何况是对上这位不知为何总要缠着自个儿的步映清,当然毫无拘束的道理,似笑非笑将这般话讲出,丝毫未觉得有半点不妥。
步映清并未追究云仲这番混话,而是仍旧朝石亭处望去,言语声穿雪幕,「可那人分明是困心所致,如此饮酒,既解不得什么燃眉之急,总是不治本。」
「于我而言,自然巴不得他在这大任上做出许多事来,又能自身得来个心安,又能安安稳稳活下去,可此刻燃眉之急,显然并非是他一个岌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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