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霏年纪最浅,从前乃是南境一户殷实人家的次女,因水路漕运遭人陷害,私营盐铁,父患急症蒙冤含恨而死,母不久后同样郁郁而终,家财则是抄了个精光,甚至连长女都是被人卖到青楼其中,不得踪迹,好在是苓霏年少习舞,更是有天公垂青得来上好的轻灵喉咙,唱曲儿时滚珠落玉,婉转得紧,随后才是辗转受青轩楼楼主搭救,携其前来北地。因其年岁最浅,更是性情烂漫,从不同人争执,于是在这三十二位女子其中人缘最好,但凡若问及诚心实意唤谁人一声妹妹,大抵人人都要说是苓霏,虽说其唱曲婉转,而又擅轻歌曼舞,同样自殷实人家走出,更知晓分寸规矩,极受来客盛赞,却并不贪功,同人联袂献舞唱调,皆是将首功让给旁人,自然是甚受青轩楼中人喜爱。
而直到苓霏糊涂被掌柜指派,同那位剑客一并乘车外出几日的时节,苓霏才晓得这位面容清冷倨傲,一身红衣背剑的剑客,竟是窥见此楼玄妙,应楼主嘱咐,有求必应,只得是神情萎靡不振,始终同夏景奕对坐,而不愿吐露半字。甚至但凡夏景奕有半点动作,这位面皮稚嫩的姑娘,总是要闭紧双目,身形向后缩了又缩。
「我听闻青轩楼内的姑娘,从来只是凭艺过活,既然如此,何苦吓到这等模样。」
但车马行过许久,夏景奕才头一次开口,很是不解这姑娘如何瞧自己的眼神,犹如窥见山中兽属。
「那不过是给说给旁人听的,早先我就听闻楼主同掌柜的商议过,凡谈风月,只凭技艺取财即可,千万莫要落了下乘。奇货可居,倘若是做那等不值钱的营生,定然不长久,不过那些位能够瞧出布局精妙的贵客,才算是立足之本,做些买卖,稳赚不赔。」苓霏依然是面颊鼓起,学着掌柜模样开口出言,「主人心软,但总是不能做赔本生意,只是要将这等生意始终依托到暗处去,才好不漏相。」
夏景奕只是笑笑,似乎是觉得这姑娘很有些意思,便是将那枚极长极窄的佩剑递到苓霏手上,全然未曾在意后者面皮仍旧紧绷,浑身瑟缩。
「剑都递给你了,是离去还是与我同行,过两三日再归去随你,浑身上下就这么点金贵物,此时奉上,算是诚意。」
而小姑娘瞧这剑客又再度闭目养神,两指捏起盘膝而坐,见无甚动静,才是将那口剑费力拽开,寒芒如水似倾泻而出,吓得小姑娘又手忙脚乱将这柄剑收回鞘中,远远扔到夏景奕身前,自个儿则又是瑟缩回原处,抱紧双足缩成一团。
直到夏景奕狐疑睁开两眼
时,苓霏才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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