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晃晃,登时就晓得里头装的乃是何物,于是只将这枚很有些温热的葫芦双手托住,暂且暖暖两手,但并未去饮,对于贺知洲这番话,同样不置可否,依旧闭口不言,半晌过后,才是嘶哑开口,「兵卒舍生忘死,是王庭之幸,同样是大元之幸,最不济可讲说,这些位本该趁年少时节有所为的兵卒,信得过王庭,乐意替王庭舍命,但不曾将这些位兵卒练得武艺精湛,骑术高明,却是将帅失职,甚至连我这个兵马大帅,也是难辞其咎。」
小输一阵,无可厚非,既是论及战事,丝丝缕缕草蛇灰线不得尽掌,然初战损兵如此之重,饶是这消息尚未传出过远,却也足能令军心动摇一阵。
死伤近半,尚能操刀者,可言胆魄过人,死伤逾七成,依旧不肯退后半步者,可言说是一身虎胆,而眼下初战,数千铁骑死伤近四成,即使算不得大败而归,照旧也算不上中瞧,而这等阴霾近乎能将一城兵卒心思压垮,更莫要说军心大涨,这来得毫无征兆的初战,无疑是王庭吃瘪,且倘如是屡次三番皆吃败仗,到那等死伤逾半数的凄惨酷烈死战的时节,怕是王庭军心,就已是强撑不得。
每议战事,世人皆乐意说上一句所谓破釜沉舟,一战定乾坤,而实则每战往往需经大
小战事无数,方才得有胜局,黄覆巢同样是精熟此道的行家高手,断然不会将胜负二字,皆系于一场三军齐出的战事之中,而是要凭小胜积攒缓缓图谋,能得大胜。
而除去这场小输之外,令温瑜最是担忧之处,在于胥孟府兵马善战一事。
五锋山一战前,单是凭王庭得来线报,仅一位胥孟府铁骑身死,近乎能换三位王庭兵卒性命,且还未曾算上黄覆巢大举西进时,大元西境处零散部族死伤。到如今虽有缓和,然而凭胥孟府一卒,换去王庭两卒,同样是现如今王庭不可支撑之重。
「答非所问,喝一口。」
贺知洲咧嘴,只是那张满是血污的面皮,实在瞧不出什么喜庆,仅剩一身杀气。先是率兵马接应败军,亲自披挂上阵杀敌数十,再替伤卒杀开条血路,马不停蹄接应人手,送往伤卒营内,浑身染血多处,倒也算不明白究竟是谁人血污抹在脸上,使得汉子无论此时神情如何,瞧来都不好笑。
「应当往好处看看,即使是前头兵马遇袭,同样未有甚混乱,而是自行变阵,后军变前军,原本前军自行放缓马蹄压住阵脚,更无一人在胥孟府营盘弓羽流矢之下贪生畏死,而是待到后军突出重围时,再加急跟上,伤卒居行伍正中,有兵卒自发护卫,替其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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