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从巷内走出,站在天公台外时,夏景奕才将目光挪开,艰难朝苓霏勾起嘴角,只是笑意其中苦涩居多。
赤足走出车帐的苓霏,双足在这等天寒地冻时景下冻得通红泛青,而面皮焦急,亦是全然不似假装,于是就使得夏景奕神情中的苦涩,又多添过一分。
从头到尾,青泥口杀局,都是己方稳稳当当占住胜势,变数却不在夏景奕自身,而在云仲。
可否硬抗下张太平五雷其三,尚且未可知,而吞下丹火雷一事,更是夏景奕如何都做不来的,无论是从手段多变或是剑气一途,夏景奕竟皆未曾稳稳占住上风,虽说不愿以境界欺人,同云仲斗剑时节总以三境中下内气应对,可倘如要将云仲立身处换成自己,夏景奕却并不以为,自己能做得更为周全,尤其是替那位道童担下丹火雷一举,既不可做到那般决绝,又未必能如此将生死置之度外。
气度手段,皆落在下乘。
因此夏景奕不再立身到天公台中,而是闪身行至苓霏身前,低头瞧瞧后者青红双足,后者默默双手扯住夏景奕衣角,脑袋堪堪顶到夏景奕胸前,不晓得是因天气寒凉飞雪未停,还是因先前天公台地动山摇,后怕得紧,可双手的力道却是极足,扯衣角的双手力道,连夏景奕都是一愣。
可不等到夏景奕再多言,天公台内,无端就涌来一阵大风,随之而来的是几声剑鸣。
夏景奕两眼圆睁急促回身的时节,场内云仲身形依然如同一截焦炭枯木,甚至头都不曾抬起,只是残破衣衫被这阵大风抬起,鼓荡片刻,而后就沉沉落下。
帐房先生盘坐道到石虎头顶,总算是将浑浊两眼睁开,看向半晌也无其余动静的云仲,甚至张太平都将眉眼眯起,朝场中模样惨不忍睹,肩头尚有丹火雷残火未消的剑客,朱贵朱梧两兄弟刀棍横在当胸,神情一时有些费解,可并不慌乱。
一位浑身经络近乎遭火舌烧穿枯竭,半点内气全无的剑道中人,纵是侥幸不死,又能有甚好折腾的,而先后递出阵道修为,拳劲拳意,泼天剑气的修行人,假使是再借十年功夫,又还能有甚压底本领。
雪势转大,转瞬鹅毛。
孤身站到原地,云仲慢吞吞睁开眼环视四周。
却总是能想起重阳境内,北阴君那几句反问。
自修剑以来兢兢业业,不敢荒废光阴,不敢畅快而行,先后陷于南公山,江湖天下,一时人间,所得剑气剑意,不过脱胎于吴霜,不过脱胎于纵横剑意,不过脱胎
于阮长风,不过是借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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