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混沌冠军这么着急跑掉的确……可以理解。
在他躯干上的神经接口被滴着黏液的恶心探针注入更多麻痹药物之前,乌列尔艰难地喘息着,眨着眼努力观察周围的地形,同时如此想到。
在他面前的东西——不,即使他是一名星际战士,他也真的不能分辨这个叫做萨巴蒂埃的东西原来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是不是人类。
尽管它其实一丝不挂,但任何第二性征和面部特征都已经从这个东西身上因为过度的外科切割和拼接手术痕迹而完全消失了。
它没有五官,五官的位置全都被黄铜元件所代替,那些被处理过的皮肤寸草不生,呈现出介于刚死与死者间的青白紫灰色,乌列尔在它身上唯一能认出来的一个可悲标志是一个被腐蚀但依旧能看出来的圆形徽记:腐朽的头骨与黑色的齿轮组合在一起,为他呈现出万机之神信徒的另一个黑暗侧面的形态。
这名可能是野蛮葬仪师们门童、仆人或是管家的存在浑身上下布满了被机械手术刀蛮横无情地切开又缝合的伤疤,就像是每一块都是由一个疯掉的屠夫挥舞着割肉锯从不幸的受害者们身上随意切割下来的,但当这些尸体的碎块被用一种缝破布式的粗放手法缝在一起的时候,又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精密感——意思是这个东西不但在这样的状态下活着,还能思考和说话。
因为它现在正迈着两条一黑一白长短粗细不一的腿,指挥着机仆们把它们最新的受害者,或者说,新的实验样本,推进一个带着吊链的尖刺铁笼运输车中,准备往这个不祥之地的更深处运送。
帕撒尼乌斯咆哮着聚起最后的力量反抗,随即乌列尔眼角闪过一道银光:他看到它们之中的一个身上蹿起一条蛇一般的机械触手,用一根粗大的针头插进了他的军士的一个神经接口中。接着一秒钟内,金发的高大军士就晃晃悠悠地倒下了,这一次他完全失去了知觉。
在乌列尔·文垂斯被送入闪耀着危险血红色光芒的最下层中心的时候,他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朋友被捆在了手术台上,一台恶毒地发出转动马达声的切割锯悬浮在上方,正开始切开帕撒尼乌斯剩余的动力甲陶钢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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