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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烧水要比平日里慢了许多,入冬后,将会更慢一些。
“我常年在此地独居,平日里生活,都靠自己,手脚慢了些,还望先生宽容。”王忠略有局促笑道。
中年男人微低头,轻声道:“前辈颇有遗世独立的风骨,亦是我辈书生的楷模,慢了些是好事,因为慢,才会有期待。”
王忠羞赧一笑道:“到底是读书人,说话就是中听。”
“真是没想到,我这里有朝一日,还会有出自于白鹿书院的先生过来避雨,当真是运气来了,我年轻时,也曾想过入白鹿书院,可惜资质与家底都差了些,不过我曾远远的看过白鹿书院的大门,真的是端庄大气,暗含文韵。”
“不过也不算遗憾,许多人一生都无机会来到皇都,看一眼白鹿书院的门庭。”
中年男人静静的听着,表情微妙,含蓄而柔情。
王忠继续说道:“真羡慕那些年纪还小,便入了白鹿书院的学子,往后不说当多大的官,可少年时,能在白鹿书院闻书香,练武功,亦是风光无限好。”
中年男人想了想,问道:“我观这座庭院,亦有一间小小书库,一个人看书,可看得更深一些。”
今日一时兴起,人皇陛下来了这里,扫视周围村镇灾情,二来是散心,散心占了很大的权重。
不过他大致知晓,宇文君来过这里,也往那座恒昌书院里送过一些有用的书籍。
这位老先生这里,宇文君多少也会意思一番。
王忠微微一怔,随后惭愧笑道:“上了年岁的人,暮气沉沉,诸多精妙的学问义理,早已看不进去,只因心里故事多,也过了读书的年岁,如今就在山顶上,安安静静的颐养天年,偶尔儿女过来看望一番,这般生活已算是享福了。”
“学问似海深,可却很难用出来,官场上如此,做人亦是如此。”
中年男人明知故问道:“前辈曾为官?”
王忠脸上浮现出一抹小得意的笑容,道:“曾为县太爷,不过因政治清明,爱护百姓,不懂为官之道,也断了仕途。”
“年轻时觉得不服气,觉得自己可以做到许多事,如今上了年岁,才渐渐明白,便是年轻时可身居高位,我也未必能从善如流,处处捉襟见肘倒是大有可能。”
“倒是那位八顾之首,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我有些羡慕,也很钦佩。”
“恒昌书院,不知令多少寒门学子,有了一丝丝跃龙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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