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长安,曹耕云根本不必担心自己和两个老友开的学堂会招不到学生。
他们三人在长安都是小有名气的文士大家,其中又以谢文载的名声最响亮。当然他与陆栢年也不差,只不过他们在科举文章上不如谢文载擅长罢了。若不是他们清闲惯了,不想让自己过于忙碌,居住在长安的那几年里也不会只收了几个学生,却婉拒了其他有意送儿孙子侄上门拜师的当地文士。
可是在京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离京已有三十多年,除了亲友与吴门故生,只怕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他们了。谢文载固然是探花,可探花三年就能出一位,留京任官的也不少,此外还有多位状元、榜眼,他在其中根本不起眼。更能引人关注的,其实是他作为陶阁老多年好友的身份。可就算谢文载不说,曹耕云与陆栢年也不乐意打陶阁老的旗号来吸引学生,那不但会给老朋友带来麻烦,也会让自己身陷无穷无尽的名利纷争中。何苦来呢?
但三人自问都是宿年老儒了,门下的学生已有考上秀才的,在长安时还经常指点举人的文章,到了京城也该做同样的事。倘若叫他们去给小学生开蒙,他们绝对会不甘心,除非是把小学生一路教到会试为止,那就需得收来良材美玉才行,不能随便从大街上拉来几个孩童。
陆栢年有些迟疑:“要不……咱们给老朋友们写信,问问他们家中的孩子是否有先生了?”熟人家的孩子,教导起来总归省心些。
曹耕云却道:“咱们那些老朋友,家里孩子若还未有功名,多半是在家中读书,不是父祖带在身边教导,就是族里有德高望重的老儒做先生,少有在外头求学的。况且,真要在外头附馆,也有陶家的家学在呢。嘉树在京城不就是在陶家附学?”
说起这个,谢文载就想起来了:“陶南山可能会把家里的学塾挪出去了。他如今已是内阁首辅,不再是清水衙门里的闲官,家里小学生太多,又都是官宦人家出身,容易惹人闲话,叫人说他有结党嫌疑。况且这些学生里,有许多年纪都不大,平日里吵吵嚷嚷的,也让他不得清静。他家那宅子原就不大,如今成了首辅也无意扩建,学堂距离他的书房就只隔着一个院子,会客都不方便,想要歇个午觉都难。还不如在家附近找个地方挪出去,到时候也不必说是陶家的家学了,只当是个寻常私塾便是。”
这两天谢文载宿在陶家,住的就是陶阁老书房旁边的客房,对那里的环境深有体会。老友终于决定要把家学挪出私宅,他是举双手赞成的。不为别的,有时候他看到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