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吗?”
那一块银子放在从前,早已能把桑大的嘴巴撬开几百回,哪怕要往里头灌马尿,他也能笑呵呵地咽进去,赞一声“这水好不解渴!”,然则今次,他却是改了性子一般,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道:“你要从我这一处打听旁的,我也就说了,可你要打听那孙小兄弟,我得了他恩惠,却是再不肯说的一一虽说他家中有几个钱,人却不怎的经过事,若是被人哄骗了,我哪里对得住……”
桑大还要往下说,却是听得对面一声冷笑。
只听那徐良嗤道:“你都肯带着他去得蔡家铺子里头赌钱了,哪里是得了他恩惠的样子!咱们认识这许多年,你当我是从前那般傻的?这样大一块银砖子,你不要,我自找旁人问去!他来京城少说也有七八日,我撬不开你的嘴,难不成还撬不开旁人的嘴吗?”
一面说着,伸手就要把那银子捞回来。
桑大连忙将银子护在怀里,呵呵笑道:“徐大官人这是贵人性急,您这一处想要问什么,但凡问了,若是不伤天害理的,我必照实答了!”
心中却少不得有些狐疑起来:这徐家早已落魄,家中又有一个得了病的老娘,常年要吃药的,另又有徐良白天黑夜地烂赌,多少银子都能造光,一门上下穷得叮当响,祖产都卖光了,怎的忽然有了这许多钱?
他这般想着,抬头便往徐良手上看了过去,果然见得对方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见了踪影。
桑大做这市井里的一块滚刀肉几十年,几乎把家家户户的情况都摸得清楚,自然知道这一方玉扳指乃是徐家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哪怕家中样样当得精光,这一样东西也是不肯动的。上回徐良在蔡家铺子输得干干净净,旁人起哄要他押那扳指,他赌性正在头上,竟是都忍住了,不想到得今日,还是当了出去。
看来这徐家当真已经山穷水尽了。
桑大眼看着徐家没落,却也知道徐良的性子,晓得这个虽然扶不上墙,可除却烂赌,平日里行事还算靠得住,不是漫天乱洒钱的,眼见他穷成这样,还肯给自己三两银子,已是暗暗猜测,对方必定所图不小,是以才肯这样行事。
正想着,忽听徐良问道:“你只告诉我,那姓孙的来历如何,家中都有些什么人便罢。”
桑大犹豫了一下,答道:“那小子名唤孙嘉,家中乃是邕州人,去岁交趾犯边,他一门探得消息,先行带着东西躲去泉州了,在泉州住了一二年,因那一处没几个好书院,家中又想他科考,便把人打发过来京城,本是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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