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中的同平章事、枢密副使也被相继拖下了水,并且当真从李程韦书房之中寻出了相应证物,从诸人往来的信件,带着印鉴的私人赠诗送文,入股的相应文书,其中有名有姓,再兼李程韦又攀出了某年某月某日同某某人一起吃席,席间有多少人,谁人能作证,又点出了当日教坊司中妈妈并龟公,某某酒楼里的某某人,另又有小姐姓名,已是细致到进房、出房的时辰都记得明明白白,除却口述,他竟是在书房中特有一本厚厚的册子记录相应细节。
提刑司中不敢乱来,小心找个借口,传了一位教坊司中的妈妈出来,又把某日司中的一应情况拿出来对了一回,发现那李程韦所言竟是当真不虚。
到得此时,便是田奉也不得自专了。
眼见就要到了入宫奏对的时候,偏偏冒出这样一桩事情,顾延章连忙着人去通禀胡权,自己则是收拾一回,急急往宫中去了。
***
文德殿中,赵芮正坐在桌案前批阅奏章。
他翻着一本折子,看了半日,提笔待要批阅,那笔尖已是沾到了纸上,却是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将折子里头的内容看进脑子里,只好把笔复又放回了笔托上,将那奏章翻了回去,待要从头来看。
不知为何,他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定的。
此时已近秋末,可正午依旧热得不行。
赵芮身体不好,殿中连冰都不敢多放,大晋的宫殿建得又不太高,纵然殿门是开的,风打外头吹进来,也只会带来一股子热气。
两名黄门一左一右站在后头不紧不慢地打着扇子,殿中安安静静,却更叫他烦躁。
桌上的奏折堆积如山。
南边大涝,眼见粮食就是收成的时候,被半个月的大雨泡下来,全部打了水漂,雍丘县中常平仓一案还在闹着,未有结果,广南西路就要南征交趾,粮秣、兵卒、饷银,处处都是烫手的石头,另又有一桩,过继皇嗣的大事,已是不能再拖。
从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想到这一处,他面前那一份折子上的字迹仿佛都变得难看起来。
天子心情不好,将手中纸页翻得唰唰作响,下头立着的黄门内侍们自然都看得出来,越发地噤声低头,生怕自己闹出什么动静来。
正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小的铿锵碰撞之声。
只一瞬间,赵芮便倏地转过头去,却见郑莱正小心地往一旁的香炉之中倒灰。
文德殿中常年都燃着淡淡的清心香,乃是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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