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不得,可咱家里的银钱哪够,我刚才去了钱婆子那,签了卖身契,拿了八两银子才买得这些药,明个儿一早,还有二十斤糙米送过来。”
王氏红了眼眶,声音发颤,“招娣呀!你才多大,乌头的药钱自有爹娘张罗。”
韩采薇强忍住泪水,安慰她道:“娘,你别担心,钱婆子说了,我是去往京城里头的忠勇侯府,是百年的富贵人家,再没有比这更享福的了。”话是这么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要流下来,她忙用手按了按眼睛,接着说道:“等年景好了,爹娘攒上些钱,先赎了大丫姐,再来赎我。”
王氏再听不得这话,天老爷不让人活了,家里一个祸事接一个祸事,先是卖了大丫头,这次又要卖了招娣。
可乌头躺在那里,不医治就得残废,王氏抖了几下嘴,就是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呜呜哭着,捂着脸跑了出去。
乌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韩采薇,低声唤了声二姐,“二姐,你也和大姐一样要走了吗?”说话间,大颗的眼泪啪啪的掉下来,随着抽泣声肩膀一下一下抖动。
“嗯,二姐也和大姐一样出门挣钱去,乌头你在家乖乖吃药,腿才能快点好,等长大了要好好读书,靠秀才当了大官,再接姐姐回来。”韩采薇说完再也忍不住了,搂住乌头,姐弟两个抱头痛哭了一场。
乌头的小手紧紧拽着韩采薇不撒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看,怕她偷偷走掉。韩采又喂他一回苞米面糊糊,喂他吃过药后,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小孩子到底挺不住,眼角挂着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待乌头睡实了,韩采薇进到空间里,水稻,小麦,苞米都只留下一株,野菜全拔下来,再到外屋地灌满水缸和水桶,回来在乌头身边躺下来,搂住小乌头摩挲着,从头顶到手心,一遍遍的,怎么也稀罕不够。
第二日一大早,钱婆子送来二十斤糙米,要接了韩采薇一道去。
王氏哭了一夜,眼睛肿得似核桃,抱了又抱她,舍不得放开,自以为和王氏没啥感情,可这心却揪揪地疼,“娘放心,我享福去了,亏不着自己个的。”
王氏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是给韩采薇路上用的,韩采薇抢过包袱,狠下心来转身跑出了家门,王氏满脸都是泪水,追在后面跑,直到摔了一跤,也不起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昨晚晌,韩大郎回来了,知道乌头摔下树来,招娣为给弟弟换药钱自卖自身,捶着胸又嚎哭了一回,今日没去上工,站在屋里也没去送招娣,见王氏追招娣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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