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点了点头,他可以理解。大明的商税约为三十税一,此外也有城门税、过闸税、牙税、契税等。这些零零总总的杂税,对于做些小买卖的平头老百姓来说,已是能够承受的极限。毕竟如今天下百废待兴,几乎家家都没什么余粮。偶有老百姓好不容易攒下些家底做点小生意,若是税务过重,确实就有些不讲清理了。
只是……商业上的事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朱肃开口道:“不与民争利,那自然是好。只是爹您方才说,因为天下凋敝,所以不能收重税……这一点我认为不能苟同。”
“天下凋敝,商业就必定也是凋敝吗?我此次去往苏州,太湖水患方去,苏州豪商们竟户户囤粮数万石,加起来足够一城百姓年余所用!”
“想必爹娘你们也亲历过,灾年财主们低价买入土地,再高价卖出粮食的场景。”
“非只粮食,灾年或动乱之时万物皆缺,总有人能够大发利市。此谓之曰‘国难财’,凡国难财者,所得之利,往往数十倍之于平日。”
“爹您认为不征重税,是不与民争利。但实际上,越是家境殷实的大户,就越能在此凋敝之年积攒家财。”
“小老百姓们经商的体量,终究只是少数,真正占据商业大头的,却根本不会受这世道的影响啊!”
“国难财……”老朱怔住了,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思维陷入了误区。不与民争利……自己的本意确实是如此,可老五说的对啊,天下再凋敝,也不会影响到那些大户发财!
自己轻征商税,是保护了百姓,还是养肥了大户?
“……咱被骗了。”老朱突然咬起了牙,面色变得愤怒了起来。他想起了当时拟定这项政策之时,百官们的进言。
当时,任宰相的韩国公李善长当先道:“上位,臣以为当轻征商税,毕竟百姓本就多艰,若是杂税深重,恐有与民争利之嫌。”
他的身后,百官们群起响应,引经据典,一个个皆说的头头是道。
“那起子不当人子的混账……”老朱此刻,哪里还有不懂的?所谓轻征商税,肥的还不是他们这群当官的荷包?
能在朝堂上为官做宰,哪一个家中没有十数间铺面,百十亩良田?
那些大官,本就是那些大户地主们的代言人!
这三十税一,亏自己还以为是轻徭薄赋的善政……又是留给子孙的一桩弊政啊!
“重八,莫生气。既然知道了纰漏,咱们一个个给补上就是了。”马皇后在旁劝道。她的凤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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