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老德昭的道德之士,论到治水开渠,又能否比得过一位修渠经年的工匠?”
“古往今来,官吏无能,无论是哪朝哪代,都是通病。若是朝廷清明富裕的时候还好,偶尔也能拔擢出一二能吏,安插在重要位置上,作为中流砥柱。其他人则依旧是去吟诗作对风花雪月,有朝廷在后面督察,他们自会延请胥吏,替他们完成官吏之职。”
“但若遇上朝政腐败,亦或是皇帝昏庸之时,上层官员们争权夺利,纵使有一二仁义之士一心报国,也需要十年寒窗苦读那些道德文章,毫无闲暇去学习那些实务。等他们高中之后,又要花心思重新学习,待到他们有所成就,朝廷早就积重难返了。”
“既然如此,以儿臣之见,干脆就在一开始直接变更科举之制。在考试之中,加入更多务实的内容,并将科举分门别类,户部就专考户部所需用的学识,工部就专考匠作之学。如此一来,就能以最快速度拔擢出有所专长的学子,摒弃夸夸其谈之徒,使人人皆可尽其才,而不是一切尽系于道德文章。”
“所谓‘重兴百家’,并不是真正的要重兴百家之学,而是说科举考试的内容应该因其职司各自置宜,分门别类,断不能一概以圣贤之道言之。”朱肃道,心说杨士奇“重兴百家”的锅,这样就算勉强圆过去了。
“荒唐!”孔希学强辩道:“如此一来,岂不乱了套?”
“乱了套吗?”朱肃撇了撇嘴唇。“税务司昔日成立之时,就是专门拔擢的精通术算之士子。如今也已有经年,税务司可乱了套吗?”
孔希学脸上一白。
场中的税务司诸官闻言神情微动,有些不善的看向了孔希学。朱肃这一番话,至少已经将税务司的这些官吏统统拉拢了过来。
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父皇,儿臣附议。”太子朱标竟也出列道。早在税务司恩科结束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此意了,只是当时时机尚未成熟,现在则正是良机。“而且儿臣认为,还可扩大科举所取人数。”
“五弟说诸多官吏自己万事不知,只知延请胥吏来替自己为官……既然如此,与其给这些尸位素餐的庸官发俸,不如直接由朝廷将俸禄发到胥吏们的手中。”
“秀才可为县吏,举人可为府吏,进士,则可为州县主官……如此类推,层层相扣,使我大明天恩,真正绵延到各地,不复‘皇权难下乡’的情状。”
太子朱标的这套方案,无疑比朱肃“变革科考”更为宏大,甚至可以说是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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