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这山里做戏,不说那些土蛮,末将都要患疯病了……咱们赶紧将这群贼厮剿了不好么,何必这般折磨自己……”
仗打到担心贼寇死人,这事儿也确实是罕见了。便连蓝玉也罕见的被逗弯了嘴角,道:“你懂什么。咱们剿寇,不能平白无故,得有真凭实据。”
“这每日里送下来的‘贼首’,就是明证。没有这些‘人证’,廉州那边的五殿下如何一边四处拿人,一边还能教那些土司心服口服?把他们剿了倒是容易,莫非要把你绑了充作招供的‘人证’,送到廉州去和那些土司们一起杀头?”
这几日除了钦氏以外,朱肃正陆续剿灭廉州府内对朝廷不予配合的其他土司。用的法子也简单,直接一句“与思州土蛮逆匪有所勾结,图谋不轨”,便可以动手了。那些土司们尝到了查抄的甜头,自然不会反对朱肃对那些冥顽不灵、已经站到了他们对立面的土司们动手。
不过朝廷还是该要脸的,不可能只空口无凭的安上一个莫须有之罪,于是,蓝玉这边就多了一个任务:往廉州送去“招供”了的土蛮“人证”,好教廉州百姓们心服口服,知道官府是“明镜高悬、秉公办案”。
因为这事儿不能一次性全部动手,而是一个一个的下手以迫使其他未得服气、不愿加入榷场的土司屈服,所以常常的今日需要一个“人证”,明日又需要一个“人证”,故而蓝玉必须要拿捏着力道,不能将山上所剩不多的土蛮们都杀光了。
难得有一个没见识的敢举旗叛逆,要是一次性薅光了,再去哪找别人去?
至于一会一个会把这些叛乱的土蛮们给逼得精神崩溃……那就不在他凉国公蓝玉的顾及范围之内了。
“你也是在武学里进修过的,武学里时兴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哦,‘战争是要为政治服务的’。”蓝玉继续对那将领说教着。
“咱们武将现在也得读书当文化人,用什么计策有好处,咱们就该要怎么做,冲上去打杀了那些土蛮是容易,可坏了朝廷的大事那就是过非功!”
“是是,是……”那将领唯唯诺诺。不过脸上仍存不忿:“就算是这样,可……好歹也让咱们和曹国公他们掉个个儿啊!”
“曹国公手下人,好歹抓了那许多刁顽土司,多少挣了些军功。可咱们……”
“剿几个土蛮,竟用了这么多时日。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弟兄们和国公爷您都是软脚虾……还没多少军功可捞,日日就在这山里徒废光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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