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们的手中,大多拿着个什么东西,有人正在念诵,时而拍着膝盖叫好,有人正就地围坐在一起,和自己的同伴们高谈阔论。
若说自己等人进宫之前,这些在承天门外静坐的士子们,是以一种凄然和决绝的气氛呆在此处的话,那么此时,他们的气氛,就转化为了一种异样的热烈。
这喧嚣的讨论声,很显然,这些士子们本来统合的意见,不知为何已经被分为了两份。
“刘师!”见刘三吾和一众官员从皇城里走了出来,有人迎上来道。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刘三吾沉声问道。
“刘师,错了!”那名迎上前来的士子并没有回答刘三吾的问题,反而用一种异样的兴奋对刘三吾说道。
“错了,都错了。”
“国富则贫治,民愚则易治……大错特错了!”
“民有智而知礼义,知礼义而天下正……这才是正理!”
“百姓不知礼义,便宜的只会是贪官、庸官。百姓求告无门,只能默默忍受,如此怎称得上盛世?”
“而今我大明富有四海,多有民众背井离乡,去往海外开拓者。若是民智不开,前往蛮荒之地繁衍生息,数代之后,子孙后人岂还能自承华夏后人之身份……”
那士子有几分呆气,摇头晃脑,时不时看看手中的纸张,显然他所说的,尽都在那纸上。已有人上前几步,劈手将那张纸从他手中夺过,而后放到刘三吾前头给众人齐观。
这些纸张上,赫然是一篇文章。只看了标题,刘三吾便是面色一白,心中警铃大作。
因为那纸张的上首,署着这文章的标题和作者署名。
标题:《民智论》;作者:宋濂。
宋濂,而今大明学界几乎是无人能够质疑的泰山北斗,宋濂!
“这文章……”刘三吾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手中的纸张,声音干涩:“这文章,”
“是何人交给你们的?”
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方才还众志成城的士子们,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被分化、被分裂。就是因为这篇突然出现的文章。
他刘三吾,确实是如今应天城的新学泰斗。但论声名,却是拍马也及不上宋濂!
他刘三吾,其实是半道出家,在新学昌盛之后,才改学了新学,成了新学大儒……而宋濂,他却是新学的开创者之一,他亲自为新学作著,他整理新学理论,他亲手将新学发扬光大,他可以说是如今天下文人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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