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战马的响鼻声与一同渐落的夕阳。
黑袍行于雁北之地,甚是从容,仿佛无声之所与渐暗下的天对他毫无影响,那张藏于兜帽之中的双目就如同荒漠中饿极的孤狼,闪烁着阵阵寒光,不住地打量周遭,似在找寻着什么。
忽有响动传来,黑袍定睛望去,只见一批浑身是血的战马由黑暗之中缓缓行来,看起来正欲识途归去。
眼眸稍移,微闪片刻,当即点地而起,一跃近前,控住此马,以火折微探,正瞧得马鞍之上的‘齐云’二字,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当即扯动缰绳拨转马头,轻夹马腹,任由此马自行前行而去,而自己则是一跃而下,落于马后,施展轻功紧跟随。
老马识途,亦识主矣,夜幕之下,战马疾奔,骑者却在马后相随,实是奇异之景,好在雁北之外,荒无人烟,即便有人路过,见得此景,怕也只会落荒而逃。
黑袍人随战马而行,直至天空皎月高挂,终见战马缓下步势,也缓下身形,岂料还未近前,却隐约瞧得一人立于战马之前,伸手扯住缰绳。
此时黑袍人方才隐觉不对,忙抬首环视,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被引至一处乱石之地,而那牵住马儿缰绳之人,正是从一处巨石之后现身而出。
看清一瞬,却闻喊杀声起,齐云轻骑皆出,正将此地牢牢围起,而那手持缰绳,扯住战马的将军,计得笑声,遍传此地。
“哈哈哈——”
声出一瞬,弓弦紧绷之声立时响起,千余轻骑随身弓弩已是箭在弦上,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将黑袍射成刺猬。
“中我计矣!还不束手就擒!”为首之将俨然已是胸有成竹,将黑袍看作囊中之物,可话音才落,却觉一股寒意袭来。
眼下早已入春,虽是夜中,亦不至于令一直掌兵的将军觉寒,且天色尚暗,又瞧不清那黑袍人到底有何异状,警惕之下,便要下令众人小心应对,却不料还未开口,就觉那彻骨寒意,冲自己疾袭而来。
战场多年,几乎是下意识地向着一旁翻滚开来,福瑞终是堪堪避开了那股寒意,扑倒在地一瞬,只听得战马嘶鸣声顿起,兄长呼喝之声顿传入耳。
“放箭!快放箭!”顾不得满面尘土,福瑞忙是起身,却瞧见令自己惊骇一幕。
本该被围困当中的黑袍,正疾跃而来,手中兵刃闪烁着明晃晃的剑光...
“停停停!莫要放箭!”许是瞧得黑袍人冲着兄弟而去,福康担心箭矢无眼,错伤弟弟,连忙阻止士卒们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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