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组织语言。”康拉德·科兹说。
灯光闪烁,构成甲板的坚硬金属正在嘎吱作响,于超越自然的寒冷中缓慢地形变。此种合金的发明者必然不会想到,祂的造物有朝一日竟然要接受如此考验。
但命运就是如此无常。
“我必须考虑清楚,再发表意见。”夜之王皱着眉头,如是说道。
他正在行走,来回踱步,脚下不断逸散出黑暗与雾气,显得他好似一个瘦长的鬼魂,头甚至要碰到舱室顶端。尽管如此,这狭窄的房间内却没有任何脚步声响起。
寒冷持续蔓延。
不久后,灯光便停止了闪烁,仅存的一点光亮也开始变得愈发暗淡,这可怜的科技造物正处于崩坏边缘。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件事,康拉德·科兹终于停下脚步。
他苍白的脸上隐隐带起几分恼火,随即抬头看向那被金属隔网和玻璃罩保护起的灯丝,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
一个端正地坐在床边,膝盖上盖着宽檐帽的男人本以为他会吐出一句上不得台面的咒骂,但他错了。
康拉德·科兹只是说:“我考虑清楚了,掌印者。”
一阵风声呼呼作响。
“是的,我坚持。他愿意自己来处理这个问题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我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吧,马卡多,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微风止息,康拉德·科兹闭上眼睛,顺手摘下了头顶王冠,并将它扔给了那个男人。
后者抬手接过,不急也不慢,时间卡得刚刚好,手臂与手指的运作竟显现出一种机械般的精准与僵硬。
月光大盛,照亮他惨白的脸,几缕生气顽强地挂在上面,让那双眼睛保留了最后的一丝丝人性。
科兹抱起双手,弯下腰,与这双眼睛对视。
“真是稀奇。”他不无讽刺之意地说。“你居然学会适可而止了。”
男人尝试了几次,想要回答这句话,却无果,源自他心灵深处根深蒂固的某种冷意残酷地压制了开口讲话的冲动。
这冷意就如同一个呆板的程序,它判断出这句嘲笑无需回答,因此它便以高一等的权限替男人此时有限的人性给出了反应——沉默。
这招致了更严重的嘲笑。
“我真受不了你这幅模样。”科兹细声细语地说。“简直像是回到那要命的十八年真可惜我们的渡鸦不在这儿。”
男人皱起眉,但这似乎就是他能给出的最好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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