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了,老衙役自然不能计较,何况他心明眼亮,那些话也不过是熊九山的手下替他把想问的话说出口而已。
何况,盘龙岭之事大人们之前也都商量过,到底如何办他猜熊九山心里早有想法,如今又琢磨,要么是中间出了点变故,要么就是临到山门再转磨,心里不踏实。
他心里也不踏实,直言道:“从前过庆州没有这般复杂,前些年丘陵关守将是涂家人,庆州府的州官,出了事就会去求涂将军帮忙,没听说贼患能在这盘龙岭处做大。现在涂将军去了北境镇守边关,小的也属实没什么经验,倒是听先前的同僚押解时,提过一两句,但从前流犯人少好押解,如今这样的人数,小人也没了主意,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熊九山能听出来,这老衙役说的确实是真心话。
成烨盘臂在胸前,低声道:“既投了绿林,对官府早就没了敬畏之心,这个时候给他们好处,恐怕欲壑难填不说,还当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们,那何须我等将士从军营而出来押解此次流犯,让你们送去不就成了。”
老衙役没反驳,反正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要是这些从兵营里选出来的大人们觉得无所谓,那他也不想当那个讨人嫌的恶人。
关键,还在于熊九山怎么抉择。
人人都知道这一趟公差出的与从前不同,因为队伍里有一群特殊的流犯。
谢家是个烫手山芋。
就凭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谁也不敢打包票,自己的意见一定能成事。
外面,流犯们吃过饭饮过热水,疲惫的状态好了不少。虽然吃饱喝足是奢望,但肚子里有了食物,人的精气神就能回来许多。
庞既明因为跟着铁牛忙活,收获颇丰,交了东西换了双份的粮食回来,一家四口就着热水总算混了一顿饱饭,看着妻儿脸上满足的神情,庞既明也在这冰冷的雪天里,感到一丝高兴。
为了感谢铁牛的帮忙,他特意将自己多领的那张饼子,掰掉大半送给铁牛。
铁牛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粮食,“我有。”
庞既明仍然一本正经地塞进他怀里,认真道:“你帮了我们一家,这些是你应该得的,应该得的,就要收下。”
铁牛觉得自己不过是给他指了个地方而已,就白得人家半张饼不太好,但粮食多了他也开心,只是有点不太明白,“你多得了一张给我大半,你不是白做工了?”
庞既明笑道:“怎么会,我虽不多,家人却能各个饱腹,这哪里是白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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