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心里明白:石狐能剥了一个陈家子孙的人皮,就能再剥下一个。我爸妈隐姓埋名又能如何?他们跟陈家的血脉断不了,石狐早晚得找过去。
他救不了我,陈家香火可真就要断了。
我爷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直到地上被他磕得全都是血,他才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我爷醒过来之后,就抱着我上了山,一待就是七天。
那几天,看见过我爷的人都说我爷疯了,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山里的狐狸都给引了过来,那些狐狸只要被他抓着,就是活活剥皮。狐狸皮挂满了一树,死狐狸直接扔进山溪里,把溪水都给染红了。
村里人,一开始还想去劝劝我爷,等看见他疯了一样地杀狐狸之后,谁也不敢往前凑合了。
那些天,村里人除了知道我爷在剥狐狸之外,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干过别的什么?但是,我爷带着我从山上下来之后,我身上却慢慢地长出了皮肤。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的皮肤居然比女生还要白,却白得不正常,看上去一点都不鲜活。村里人都说,我身上的皮根本就不是我的,是我爷给我披了一张死人皮。
我爷也总跟我说,出门一定要打伞,别让太阳晒着。
我有次出门忘了带伞,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疼,连着红肿了好几天,那之后,我出门再也不敢不打伞了。
也就是那次之后,我才信了村里人的话,试探着问我爷:“我身上是不是披着死人皮?”
我爷跟我说:当年,他另投祖师爷的时候,邪祖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收他,却在我爷昏过去后告诉他,我还有救。但是,他想救我,最少也得赌两次命。
我爷就是按照祖师爷教他的办法,杀了一百多只狐狸,用狐狸的心头血泡开了石狐留下的狐皮,把石狐皮最里面那一层薄膜剥下来贴在了我身上。
不是顶尖皮匠,根本剥不下来那层薄膜,只要剥坏了一刀,我就再也没救了。加上我爷少了一根手指头,想要完整地把皮剥下来,不仅得看手艺,还得看运气。
那就是,第一次赌命。
第二次赌命,是在我十二岁生日的时候。
我被石狐剥掉的人皮,肯定还在它手里。等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它还会来找我。
那时候,要是我爷能跟它说通,把我的人皮给换回来,我这辈子的劫数就算是过去了。
但是,我爷只是个皮匠,根本不是石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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