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动于衷,哪怕十八九岁了,也从来没有任何……冲动。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有性别,虽然他……该有的都有。我问过。”
她自己倒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可是我们普通人,哪有那么大自由,哪有不成家生子的份?不生孩子,家里的活怎么干得完?万一伤了病了,动不了了,谁来照顾?”她叹了口气,说:“所以恒星也不是没试过。他也去见过几个女孩子,试着跟人家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他跟我说,‘你吃过鞋吗?树皮呢?就是那种,非要以命相逼的话,也能嚼烂咽下去,但是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抵抗呼救的感觉。’
“他说,‘我不想糟践自己这一辈子,我也不想浪费别人的生命。我就想能够由自己决定我这一辈子怎么过,不涉及不影响别人,只作自己的主,这样不行吗?’”
根据丙五三八的讲述,“恒星”后来渐渐形成了一个顽固的认知:进化者就可以自己作自己的主。
理所当然地,他也开始寻找能够成为进化者的可能性——但是对一个有父母要养,日日精力只够糊口,接触不到进化者,甚至连山谷都很少出的普通人来说,这其实只是一个用来安慰自己的梦罢了。
恒星后来也终于艰难地咽下了这一个梦,很久都不再提了。
林三酒不知道,当她的飞行器像风一样划过高空时,底下广袤的、沉默的大地上,还有多少无声无息的人,像恒星一样被命运压住了,动弹不得。
除了努力与一日一日从身上碾过的、凉硬硌人的命运共存,没有别的办法。
“后来他的父母也过世了……普通人的命不长,没什么奇怪的。”丙五三八低声说,“我们都以为,恒星可以走了,可以去试着变成进化者了,然后……”
她仰起头,看着木舍天花板说:“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一头猪——猪先生——领着一队人走进了我们村庄里。”
丙五三八的语气中,有什么东西令林三酒微微一振;她立刻记下了,要在对方讲完之后,问一问她村子里有没有人养猪。
“恒星其实根本不想来。”
丙五三八说着,声音越来越厚,越来越硬,好像某种情绪能蔓延在喉咙上,变成声音的增生物。“那头猪……猪先生很客气,没对我们用什么强硬手段,却也根本不接受一个‘不去’的回答。他说外面山谷出现了新副本,普通人出去就是死,为了我们的安全,必须尽早来农场才行。
“我知道恒星为什么不想来。我有一天夜里,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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