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景华簪的心里早已接受了桑麻,可因着闻蝉的死,对于北狄人,景华簪已经彻底关上了心门。
及至此时,她的心里只留下两个念头,一则寻找机会光复大景,二则打探祁鹤和自己两位皇兄的下落。
景华簪咧出一个恬淡的笑,眸光幽深的看着跟前的人,“桑麻姑姑,这些日子真是多谢你的照料了。”
桑麻低头讪笑一声,“您言重了!婢子伺候人的活计做了几十年了,在您这儿是最轻松的!”
“您没什么架子,待人还甚是宽厚,婢子应当感谢您才是!”
没说几句,桑麻的眼梢便落到了景华簪缠着白布的白皙小臂上。
桑麻心里愈发的清楚,这个大景公主是真心喜欢她们二皇子的。
她别开脸,迅速抹了一下眼角,却依然掩盖不住喉间的哽咽,“公主,让婢子为您拆了那裹帘吧!您那伤口要换的药婢子都带来了,就在外头搁着呢!”
景华簪垂下眸子看了眼自己裹着细纱布的小臂,眸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厌弃。
她察觉到自己对于耶律岱钦的厌恶已经越来越浓,浓到一想起自己曾经为他献皮就对自己深深的瞧不起的地步。
可是显然,眼下并不是能随意将情绪外露的时候了。
以前,她是大景的公主,说什么做什么,除了帝后没有人敢指责她半个字。
可现在不同了,她已不再是公主,而是一个孤零零的病俘。
从现在开始,只要她活着,她就必须一心复国——
而要想在仇敌的眼皮子底下复国,就必须时刻掩盖自己的情绪,就必须要做好终日带着面具生活的准备。
既然没有办法逃离所处的环境,就必须想着法子利用好身边所能利用的一切了!而不是双手投降坐以待毙。
“好啊!”景华簪抬眸,冲着桑麻又是淡淡一笑,“你真是有心了,能遇上你真是我莫大的福气。”
青娥在案几旁将膳食一一取出,听到景华簪的这几句话不禁顿了顿往榻边看去。
她跟在景华簪身边数十年有余,主子性情如何,什么爱好,甚至什么时候发脾气什么时候砸东西她都不用看脸色,只需从言语间就能猜个十之八九。
可方才这几句,她怎么听都不对劲,那话听着凉飕飕的,可又让人觉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
“父皇,儿子真为您高兴!以后,您就是这中原的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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