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穆国公居然保住性命了吗?”白有思干脆来问。
“这都能活?”张行诧异反问,但很快,他便猛然醒悟,觉得这似乎并不奇怪。
“大长公主求了情,让圣人顾忌中丞的感受,然后虞相公也插了嘴,说不如让穆国公亲眼看着,到底是他性命更长,还是大魏国祚更久……”白有思认真说道。“圣人当场答应了,要把他发配到北荒最北面的听涛城,在北海边上以罪人身份监视居住。”
“我倒是觉得,很可能是穆国公过于无能和软弱了些,反而把圣人逗乐了。”张行恳切接口道。“说不定圣人巴不得多一些穆国公这种无害无能之人,好凸显他的德行与能耐呢。”
女常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认真来说:“来时家父有言语……他说关中勋贵,远离朝堂十数年,便是有波及,也最多是口上功夫和外围连带,所以早已经懈怠、不堪到了一定份上……倒是关中百姓,赋税田亩都是实打实的计量,反倒是可以成为朝廷的倚仗。”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给大魏开脱,又像是在对张行做提醒一般。
不过,张行混不在意,甚至当场反驳:“那大魏当年为什么迁都到东都去?或者一开始,为什么要灭东齐、南陈,统一天下?”
白有思立即无语。
过了片刻,女常检终于认真来问:“张行……穆国公这事是你做的吧?”
“凭良心讲,只是推波助澜罢了。”张行实话实话。“做这事的,终究是王代积,他本意如此。”
白有思点点头,复又来问:“我有一个事情想问你……”
“常检随意。”张行理直气壮。“别学李定婆婆妈妈就行……”
女常检再笑:“你是不是以为我想问你什么贵人、百姓,谁才是人之类的?”
“不是吗?”张行诧异一时。
“不是。”白有思认真以对。“你本就是北地农人出身,所见所闻与我和李定这些人截然不同,也算是自然之道……只是,你便是失忆了,可我还是想知道,你一个农人,是从哪里学的这些道理和说法?又或者说,你自己难道就没想过,自己脑子里那些想法,那些才略,那些道理,来的有些蹊跷?”
我当然想过。
张行心中无语,却只是讪笑。
“看来你是想过的,而且有所猜度或者知晓。”女常检抱着长剑向前一步。“我虽在观想你,却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实际上,张行……”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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