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乡里做了无用,但总不能让给他人,是这个意思吧?而那些愿意去别郡为吏的,其实都是识字却无出路的穷酸,或者是从军营转业过去寻个立足之地的军士?」
「大龙头见识的深。」黄里长干脆起身俯首
「可要是这么说,那些穷酸和军士到了地方上,岂不是天然成了你们这些大户的眼中钉肉中刺?」张行继续来笑问。
黄里长沉默了好一阵子,却是给出了一个意外的答案:「回禀龙头,这事从经验上来说,是要看时间的。」
「怎么说?」
「早年间,大齐刚刚没了的时候,不要说乡正里长,便是大魏派的寻常县尉县丞到地方都要跟本地人斗一斗,试一试斤两的……如此下来,自然有上面来的人狼狈而走的,但依着之前大魏朝廷的性子,但凡敢明面上惹一惹官差的,都要你家破人亡。所以到了后来,往往是本地人避之如虎,而那些上面来的官差也学乖了,因为一旦有赋税丁壮上的要求,他们也只能寻底下如我们这般人做商量,以免了自家罪过。至开说眼下,其实事情又不同了,乱了好几年,户口流失那么多,田地荒芜,黜龙军大举屯田都无人觉得乡里受侵犯,何况是乡里的小吏?」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乡里中是天然抗拒外来者的,尤其是来征税的官吏,这是必然的,什么时候都有的……对不对?」张行面色严肃起来。「只不过,除了抗拒之心,大家也要考虑甲兵的威慑力和时局的变化……大灾大祸的,大家也来不及想到这份上,是不是?」
「都对,都是。」
「那我再问你。」张行继续来讲。「趁此时机,让转业的受伤军士和征募的识字人做乡正、里长,同时授田在当地,以后就算当地人,当地人的敌意会少些吗?」
「这自然会少许多。」黄里长赶紧来笑。「事情不过就是强力富贵,法理人情。
张行笑了笑,点点头:「好了,辛苦了,我最后再问一句……你乐意去东境做个乡正或者市监吗?」
黄里长挣扎了片刻,还是勉力摇头。
张行也不多言,便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出去。」
黄里长如蒙大赦,又受宠若惊,赶紧忙不迭的先走出去,然后又低头随对方一路出去,同时一路闻得许多人都与这位龙头招呼不停。
最后,对方居然一路将自己送到县衙
大门外几十步,方才止住,也是晕晕乎乎,如痴如醉。
而张行转回院中,坐回位子上,思索片刻,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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