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带着一大一小到了铸剑室,掏出钥匙打开门,她站在原地,柔声笑道:“我就不进去了,给你们在外边望风,哪怕我爹来了,也不许他进。”
陈平安有些尴尬,小声解释道:“能不能给她带点吃的喝的,我估计等下她没那么紧张后,精神气会一下子垮掉的,到时候填饱肚子比什么都强,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这样。”
阮秀使劲点头,微微侧身,只见她手腕一翻,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只小绸袋,递给陈平安,“压岁铺子新制的五块桃花糕,先拿去吧。我再去拿壶水过来,让她别吃太快,别噎着。”
陈平安和李宝瓶相对而坐,各自坐在小板凳上,小女孩虽然接下了桃花糕,但是没有要吃的迹象。
陈平安轻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说说看。”
李宝瓶说话极慢,跟她平时做什么都火急火燎的性格,好像很矛盾。不过小姑娘说话慢,刚好能够让陈平安捋一捋思路,设身处地去换位思考问题。在学塾那位年迈的马先生死之前,五位蒙童远游求学的离乡之路,走得很顺风顺水,牛车和两辆马车走出了好几百里路,马先生和观湖书院的崔明皇相谈甚欢,成为了忘年之交,但是有一天,马先生在检查他们功课的时候,突然说要去跟崔先生谈谈行程,有可能双方会分道扬镳,从此别过,毕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但是孩子们等了很久,也没见到马先生和崔明皇返回,于是李宝瓶和李槐就跑去找人,结果李槐率先找到倒在血水里的马先生,别说是手脚,老人伤势重到连眼眶、耳朵都在淌血,感觉老人的身躯,就像一只从溪水里提起的竹篓,水全部漏了。奄奄一息的马先生让李槐只许把李宝瓶一个人带到身边,李宝瓶到了他身边之后,老人只是抓着她的手,不知为何原本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老先生,可能是回光返照,可能是拼尽力气竭力一搏,终于断断续续跟李宝瓶简单交代了后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红棉袄小姑娘已经泣不成声,哭成一个泪人儿。
陈平安又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性格,只好默默搬凳子靠近小姑娘一些,伸手帮她擦眼泪,重复念叨道:“不哭不哭……”
小女孩使劲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马先生抓住我的手,告诉我一定要单独找到你,要你小心观湖书院和大骊京城这两个地方的人,谁都不要相信!”
陈平安脸色凝重,问道:“石春嘉他们人呢?”
满脸泪痕的李宝瓶蓦然咧嘴一笑,说道:“他们四个正带着那个外乡人车夫,在泥瓶巷附近兜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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