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凶悍再精妙,始终都是在与种秋的整个精神气为敌。
这样一个被种秋私下命名为“峰顶”的得意拳架,哪怕是给八臂神灵薛渊这样的外家拳大宗师,由着他瞪大眼睛旁观偷师,看了一遍又一遍,恐怕也无法真正看出内在精髓,形似不难,可没有几年的潜心钻研,神似休想!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已经有了几分自己拳架的神意。
两人隔着一条沟壑,再次对峙。
陈平安深呼吸一口气,难得在与人厮杀过程中,主动开口说话,“你这个拳架,有名字吗?”
种秋点头笑道:“名为峰顶,早年悟出来的时候,正是年轻气盛的岁数,觉得练下去,一定可以站在人间之巅,后来就懒得改了,十位嫡传弟子当中,绝大多数练了二十年三十年,还没有你随便看几眼,来得登堂入室,不愧是谪仙人。”
陈平安突然笑道:“我最早练拳的拳谱,叫撼山拳。”
种秋笑道:“是我拳高众山,还是你拳能撼山,试试看?”
种秋一步后撤,双膝微蹲,一手高高抬起,手腕微微倾斜,手掌如揽物,一手握拳收在身前。
哪怕静止不动,种秋在这一刻,依然让整条街道的观战之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窒息。
这是天下第一手,第一次正儿八经摆出真正意义上的拳架。
陈平安心如止水。
这趟在南苑国京城寻找那座观道观,逛荡了这么久,以至于最后都能让陈平安心烦意乱,连拳和剑术都耽搁放下,期间很多人和事,看过了就只是看过了,但是有一些东西,当时并未上心,却在对敌种秋之后,既是灵犀一动,更是厚积薄发。
刚在那栋宅子住下的时候,因为经常要路过邻近的那座武馆,陈平安闲来无事,就默默坐在无人察觉的阴影处,偷看那些市井百姓眼中的“练家子”“老把式”练拳,教拳师傅是一位老人,被弟子们奉若神明,除了藏藏掖掖传授站桩、步伐和拳架,也会说他当年闯荡江湖的事迹壮举,可在陈平安看来,老人的拳法,当真不入流。
那一次,陈平安很快就悄然离开。
后来寻找道观没有任何头绪,又去了一趟武馆,算是散心。
当时武馆老师傅一边看着弟子们站桩,一边双手负后,嘴上说着很空泛的武学道理,什么一枝动百枝摇,咱们内家拳,不听音不看形,而是听劲,到了这一步,才算到家了。什么筋骨要松,皮毛要攻,曾经有人背后偷袭,我纯粹是出乎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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