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根脚底细,纸包不住火,即便魏檗不说,可大骊能人异士极多,迟早会被有心人看穿,还不如主动现身。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最后怎么做,我不会强求。”
石柔有了些笑脸,点头道:“那奴婢试试看。”
陈平安无奈道:“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千万别自称奴婢了,别人看你看我,眼神都会不对劲,到时候说不定落魄山第一个出名的事情,就是说我有怪癖,龙泉郡说大不大,就这么点地方,传开之后,咱俩的名声就算毁了,我总不能一座一座山头解释过去。”
石柔忍着笑,“公子心思缜密,受教了。”
陈平安更无奈了,赶紧摆手,“落魄山不缺你的马屁。”
石柔自然而然,掩嘴而笑。
陈平安心中哀叹,返回竹楼那边。
因为宅子不远处,一个看似散步实则偷偷打量这边的少女,都已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岑鸳机蹑手蹑脚,赶紧溜走,总觉得瞧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关上门后,岑鸳机轻轻拍着胸脯,喃喃道:“别怕别怕,这样倒好了,多半不会对你心怀不轨。”
少女心中悲苦,本以为搬家逃离了京畿家乡,就再也不用与那些可怕的权贵男子打交道,不曾想到了小时候无比憧憬的仙家府邸,结果又碰上这么个年纪轻轻不学好的山主。到了落魄山后,关于年轻山主的事情,朱老神仙不爱提,任由她旁敲侧击,尽是些云遮雾绕的好话,她哪敢当真,至于那个名叫裴钱的黑炭丫头,来无影去如风,岑鸳机想要跟她说句话都难。
二楼内。
当陈平安站定,光脚老人睁开眼,站起身,沉声道:“练拳之前,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名为崔诚,曾是崔氏家主。”
陈平安有些意外。
这还是老人第一次自报名号。
老人缓缓道:“君子崔明皇,之前代替观湖书院来骊珠洞天讨债的年轻人,按照族谱,这小子应当喊崔瀺一声师伯祖。他那一脉,曾是崔氏的偏房,如今则是嫡长房了,我这一脉,受我这莽夫连累,已经被崔氏除名,所有本脉子弟,从族谱除名,生不同祖堂,死不共坟山,豪门世族之痛,莫大如此。之所以沦落至此,因为我曾经神志不清,流落江湖市井百余年光阴,这笔账,真要清算起来,用武夫手段,很简单,去崔氏祠堂,也就是一两拳的事情。可若是我崔诚,与孙儿崔瀺也好,崔东山也罢,只要还自认读书人,就很难了,因为对方在家规一事上,挑不出毛病。”
陈平安点头,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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