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钱挠挠头,气势浑然一变,“啊?”
陈平安突然满脸怒气。
一旁陆沉伸手捂住眼睛,没眼看,完犊子了。
温仔细在那女子与背剑少年“闲聊”的空当,竭尽全力,凶悍出拳。
身形快若缩地法,顷刻间就来到裴钱身前。
裴钱依旧云淡风轻,硬生生挡住对方一拳,只是整个人被一记打飞出去,双脚离地,后背贴住墙壁。
裴钱看也不看那个递出一拳就自己呕血起来的温仔细,只是望向师父,她笑容灿烂道:“故意的。”
陈平安瞪眼道,“能耐!”
裴钱肩头微动,震散背后尘埃,再伸手拍了拍丸子头发髻的碎屑。
满脸血污的温仔细视线模糊,喃喃道:“你是那个裴钱!你果然就是裴钱……”
裴钱转头,轻轻吐出一口淤血,“师父,跟人切磋而已,犯不着生气啊。”
陈平安沉默片刻,挤出个笑脸,轻轻点头。
只差一点,学塾那边的教书先生陈迹,就要直接一步来到这边。
蹲在一旁从捂住眼睛变成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的陆掌教,松了口气,然后朝裴钱竖起大拇指,“大气!”
裴钱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温仔细,突然停下脚步,她仿佛察觉到对方那种身心悉数陷入恐惧泥潭的处境,扯了扯嘴角,没有与他递拳,只是屈指一弹,嘴唇微动,走你。
温仔细后仰倒地,在他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暗自庆幸,还有一种颓然无力的更大绝望。
自己都不配对方递拳了吗?
陈平安转头一看,差点没忍住就要破口大骂,狗日的,竟然偷偷跑路了。
山脚的合欢树那边,白茅看着满脸苦相惨兮兮模样的陆道长,担忧问道:“陆老弟,咋回事?有珍贵物件落在粉丸府了?”
陆沉唉声叹气道:“白老哥,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啊。”
白茅想要拍打年轻道士的肩膀,说几句安慰言语。
陆沉一个横向蹦跳,唉了一声,“学陈灵均作甚。”
白茅一头雾水,悻悻然收回手,“陆道长好身法。”
不理会那个倒地不起的温仔细,
陈平安放慢脚步,带着裴钱一起走下山,轻声问道:“怎么样?需不需要服用青虎宫的坐忘丹?”
裴钱忍住笑,挠头道:“师父,在你印象里,我就那么不经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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