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的地方问看守。
“这是审判。”[5]
“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米乐的声音战栗在不远的地方。
“判决在牢房里宣布。”[6]
随即是短暂到长久的静默。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们被推挤到光下。那里有一条冰冷的长椅,我们坐下了,我在中间。手铐的锁链终于消停了一点。椅子和灯的后面是一堵长长的砖墙。
“我们完了。”叶芮阳似乎没有太恐惧,而米乐在发抖并试图靠近我。
“没错。你别怕,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用铐在一起的两只手拍了拍米乐的肩膀。他像落水的人找到了一块浮木,把我的胳膊夺过去,痉挛似的扯着它们,想让自己浮上去。我不得不用力从他那里抽离。
“拉米尔什么都没做过,就是有个当战士的哥哥,仅此而已。”叶芮阳说。
米乐把脑袋靠在我腰上,继续颤抖。我的余光瞥到他,他正直勾勾盯着前方,根本没听我们说话。
“不一定是枪毙呢。在萨拉戈萨,他们叫犯人躺到地上,用卡车碾过去,为了省子弹。”
“这可不省汽油。”我说。米乐抖得更厉害了,叶芮阳这话真让我讨厌。“够了,别讲了。”
“不仅省子弹,还能让犯人死得更慢,更痛苦。”他越说越来劲了,翘起二郎腿,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或者说很期待这样完蛋,这种死法在他嘴里成了男子汉最该去尝试的,“他们把碾过的犯人丢在公路上暴晒,肺都压烂了,人还死不掉,又发不出声,就低低地叫唤,一连叫一个下午才断气。”
米乐把自己的腿挪到了长椅上,缩成一团,宛如刺被剃光了的刺猬。
“那说明***快输了,子弹都要用光了。”我觉得我是在安慰自己,米乐弄得我也开始发抖了,“他们不会在这里玩这套的吧。”
又没人说话了。惨白的光曝在我们仨的脸上,这些面孔肯定是失去血色的,宛如飞蛾疲乏的翅膀。灰尘在我们的眼前飘浮,这是此刻唯一活动的东西,它们都是死的。
“我怎么在哆嗦,这鬼地方太冷了。”
说完,叶芮阳戴着手铐做起广播体操。扭动身体,每个部位都抖了起来,他尽力想让自己暖和一些。先是拉伸,接着是原地小步跑和跳跃,又带起一团团烦闷的灰尘。他的脸稍稍红了一点,但停下来时喘个不止。一屁股瘫到了地上。
没人说话。叶芮阳喘气,米乐发抖,我呆呆地目视黑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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